从王国地区法院开始审理十几名纳税人控告安西市政厅开始,这个桉子,就很有了导向性。
怕是……
高宝震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东北新京的方向,铅块似的云朵,压的人仿佛喘不过气。
学法律的,从一定程度,可能是最了解他老人家的。
他颁布的一条条法令,曾经讲过的一些话,那些意图到底是什么?
一个比曾经的东海还要开明的理想法制社会。
可是安山的权势人物,却还活在过去,这次,他们只怕会输掉一切。
不过,他老人家,真值得每个法律人敬佩,没有雷霆万钧的派出什么专桉组将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全抓起来,而是用法律手段来解决,如此就不会破坏自治领的法制基础。
权势如他老人家,解决问题也在法律框架内,以后又何况旁人呢?
高宝震看着新京方向,突然笑了,想通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啊,或许自己在这次极为严重的风波中也会受到波及折戟沉沙,但是,安西,这个曾经被各种奴隶主、军阀们压迫了数百年之地,或许真的有了光明的未来,自己一时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太阳,从铅块似的云团上跳出来,云团边缘映射着梦幻的光晕,笼罩着大地的阴影正渐渐散去。
……
很古雅的茶馆雅间内,坐着个颤悠悠的老先生,马褂黑袍,很传统的服饰,人也精瘦的一股风能吹走一般。
他是本地前道尹公署的审判院副审判长。
因为一向清廉洁身自好、乐善好施,所以,哪怕前审判长等一堆权贵都被判了绞刑到各种徒刑,他却独善其身不说,还被聘任为自治领法律顾问,安西地区律师公会组建后,他不但加入了公会,还被所有会员选为十一名委员之一。
他正慢慢点上旱烟袋,对面赔笑坐着的是李凡,按辈分,是他族里的孙辈,喊他“二爷”。
“现在的法律,我是不懂的。”李二爷晃灭点旱烟袋的火柴,“你不也说了吗?已经撤诉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时判断失误了嘛?神仙也会犯错,所以,你实话实说,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