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那个时候没离京,可能就是她的心肝、甚至头颅,被装在木盒里,送到晋王的军帐中了。
但这句话宁映寒只是想想,并未出口,只是笑道:“以陛下的心胸,大概会吧。”
“想想还挺可怕的。”雪色有些不寒而栗。
“是啊。”宁映寒随口附和道。
“这一次真的要感谢方姑娘和大长公主殿下了,”雪色叹道,“也多亏了郡主以往的善行,才有此福报。”
冥冥之中,似乎环环相扣,若不是当初宁映寒帮助了流云和方诗琪,那日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助她逃离京城。
就算已经出嫁,方诗琪在雪色眼里似乎还是那个带点古灵精怪的姑娘,提起她时,雪色习惯性地仍称“姑娘”而非“夫人”。
想起方诗琪,房间里的氛围似乎沉重了些,宁映寒叹了口气:“多亏大长公主殿下的力保,方诗琪只是被关入了天牢,希望她能撑到我军破京城的那一天。”
雪色感受到了她的沉重,转开话题问道:“郡主听说了吗?虽然皇帝禁止官员们议论宫宴上发生的任何事,但您在宫宴上那一席话已经传遍京城和京城周围几个城池了,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传遍天下了。”
“如果早知如此,我会更谨慎地选择我的措辞,”宁映寒笑了笑,“大家怎么说?骂我欺君罔上,乱臣贼子?”
雪色摇摇头:“很多人都说您有勇气,毕竟纵观几朝历史,敢当面把皇帝骂得体无完肤,最后还活下来了的人,就只有您了。还有人感叹,原来女子也能有不输男儿的勇气。”
“当然,骂你是乱臣贼子的声音也还是有的。”雪色又补充了一句。
宁映寒:“……”
第二天一早,宁映寒整装待发,玄衣白马,却是透出与从前的雍容华贵完全不一样的风华。
看的雪色都悄悄对马上的她比了个大拇指。
宁映寒对她笑了笑,纵马而去。
禹城西城门,听闻宁映寒来叫阵,驸马路霆好奇心起,非要去看看能领兵的女将是个什么样儿。
宁映寒此人他是见过的,但他不信她能领兵,怕不是益州那边来的消息传着传着就传错人了。
禹城西城楼不算特别高,路霆凭借着良好的视力,依稀看清了宁映寒的脸,是本人没错啊,路霆困惑了。
想了想,他又觉得是传闻里过分夸大了宁映寒的作用。除了那张美貌的脸,宁映寒还有什么长处?如果益州真是被宁映寒打下来的,那益州知州也未免太废物了些。
因着宫宴上宁映寒暗指他是草包那一番话,路霆对她可没什么好感,自然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