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现在理解了?”

“我长大后就懂了,”宁映寒语气闲适,“很简单的道理,他想要的不是责任,而是权力。只是他忘了权力与责任是相辅相成的。只想要权力,不想负责任,就会像现在这样,有人会出来推翻他。”

“很简单的道理,却总是有人不懂。”雪色感叹。

“也许他本来是懂的,只是手握天下权那么多年,渐渐就忘了,”宁映寒也感叹道,“都说财帛动人心、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其实,权力才是最腐蚀人的东西。”

雪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她:“那郡主又是为何一力把责任挑在肩上呢?”

“雪色……”宁映寒的语气柔和了些,“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真的不必。就算不扯那些大义,为了百姓为了给童学士那些人昭雪。就算只是为了我自己和家人,我也要争一争。”

“但郡主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当初我请枫翎助我时,她回答我富贵险中求,只不过以我的情况,可能要换成自由险中求,”宁映寒歪头看雪色,“如果我没有这么做,那么我最好的结局是什么呢?在帝王的监视下苟活一辈子?”

雪色不语,显然她知道宁映寒不会太喜欢这样的日子。

就算宁映寒在京里,对上那些侯爷伯爷时亦从来没吃过亏,也从来不落下风,但她怕的本就不是这些,她怕的是没有自由。

她有那么华丽的翅膀,怎么能一辈子被束缚?

“人的一生里,总有些事,是值得拿命去拼一拼的,”宁映寒笑道,“我很幸运,因为我没有真的把命搭进去。”

主仆二人静静对坐半晌,宁映寒没有再解释,因为她知道雪色是可以理解她的。

果然,雪色再开口时,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对了,郡主,给我讲讲我离京后发生的事吧,重逢后我就一直想问的。”

“好啊。”宁映寒爽快答应,她一向有讲故事的天赋,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听的雪色紧张不已。

“那小指是苏俊之的?”雪色听到此节,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翰林院的人都知道苏俊之走夜路时不小心遇到劫匪,因为身上没什么银子,被恼羞成怒的劫匪断去了一根手指。”

雪色怔了怔:“皇帝还知道扯块遮羞布。”

“是啊,恐怕连苏俊之自己,都以为只是遇上了劫匪,”宁映寒摇摇头,“皇帝的小心思,都用在这种事上面了。”

雪色唾弃皇帝所为的同时又有些忍俊不禁:“皇帝居然拿苏俊之威胁您,我突然觉得苏俊之有点冤是怎么回事?”

宁映寒点点头,不得不认同这一句:“他确实挺冤。”

“好在您那个时候离京了,不然过一段时间摆在您面前的,会不会是苏俊之的心肝、甚至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