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之前他还拿宫廷蜜饯哄张玉凉吃药,现在却觉得即使有蜜饯也不想再尝哪怕一口这苦得让人怀疑人生的药汤。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这就是了。

张玉凉走到廊下,关了伞放到一旁,牵着满脸不情愿的程澹进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离得近了程澹反而闻不到多少药味,但那苦涩的味道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味蕾里,不用喝也知道有多苦。

片刻后,两人分坐书桌两侧,一人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轻轻碰了一下。

“为我们的爱情干杯!”程澹捏着鼻子灌了一大口,嘴角抽搐地说:“嗯,是爱情的滋味。”

张玉凉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咒我们。”

“唉,苦中作乐嘛。”程澹被苦得皱成了包子脸,晃晃碗将底下的药渣摇匀,再闭着眼一饮而尽,连声道:“快快!把我的蜜饯给我!”

还没喝药的张玉凉赶紧把装有蜜饯的盒子递给他,他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了两颗压住那种令人窒息的苦味,才感觉活了过来。

“哇——这药怎么比昨天的苦了那么多?”程澹含着蜜饯,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倒在桌上。

张玉凉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喝,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仿佛之前半梦半醒间嫌药苦的和他不是一个人。程澹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喝完药,默默将剩下的蜜饯双手递上——给大佬递蜜饯。

与汤药的“战斗”告一段落,程澹转头望向窗外,眼底映出一窗细雨:“这场雨过后帝都就入秋了吧?”

说话时,程澹冷不丁想起某地入冬失败的句式,不禁笑了一下。

雨声空濛,草木清影在墙角房梁上流动,水波般舒卷起落。风声沙沙作响,枝叶摩挲的声音幽远深静。

张玉凉回应道:“是啊。入秋之后便是严冬,然后是年关,又一年要过去了。”

程澹轻轻点头,就在张玉凉以为他要说两句伤春悲秋的金句,或附庸风雅地吟一首诗的时候,他突然从桌下取出一盒叶子牌,眨着眼笑眯眯地问:“要来一局三文钱的叶子牌吗?”

气氛顿时从忧愁变成了沙雕,还带着一丝钱的味道。

张玉凉叹了口气,温柔地说:“打五文的吧。”

“好嘞!”

于是,两个闲着没事的人便在书房里愉快地打起了五文一局的叶子牌。

厨房中,扶子缘和篷歌正在商量晚饭吃什么。扶子缘的意见是点明月楼的外卖,篷歌则认为下雨天凉正适合吃太平锅。一番商讨过后,二人折中了一下,决定点一锅明月楼的酸笋蕈菇汤回来做太平锅的汤底,也省了熬汤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