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兄弟都看着八阿哥,想原来传说的那个苗寨小姑娘,竟是个宝贝。十四阿哥就得意洋洋,催着哥哥们赶紧儿的。八阿哥便请他们在自己那张条案上去写扇面,自己却在这边坐了,拿方才真真用的那支紫檀小楷,在暗金的扇面上,也写了几句诗。那白色颜料干的快,写完了,拿旁边的扇匣子装好,命小丫头送去晴川小院。
十四阿哥没瞧见,直问:“八哥写的甚么?”
八阿哥笑而不语。
少时三阿哥、七阿哥都写完了扇面,盖上了闲章。四阿哥正要提笔,十四阿哥忙道:“四哥不许写佛经。”
四阿哥一瞪眼,几个兄弟已经笑成一团。四阿哥无奈,凝思一想,写了曹操的观沧海。写完,盖了“圆明居士”的闲章。
十三阿哥一直在苦思自己要写甚么,就见十四阿哥自己趴在那儿,也写了个扇面。十三忙凑过去瞧,见他写的一阕词,“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你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十四得意洋洋,自美写的好看,直呼四阿哥,“四哥,你瞧我这字写的可有长进?”
四阿哥白一眼他,“小孩儿,念这种词做甚?你又知道甚么离别苦了?白瞎了容若那么好的词。”
小丫头进来回话,“大小姐说那扇子原是送给八爷的,又叫奴婢给送了来。”打开扇匣子,见那扇子已经套了一个暗金缎子扇套,坠了块不知甚么材质的砂金石,一个白色珠儿线打的卍字络子。八阿哥拿出来仔细一瞧,见扇套上用白色孔雀线绣着一只天鹅。
十四阿哥已经嚷着,“八哥,我要这个扇套儿!”
他这话一说出口,几个哥哥都看他,八阿哥有些脸红,不理他,只把扇匣子一关,“这屋里其他东西你随便拿。”意思就是除了这个扇子之外。
十四阿哥闹了个没趣,顿时无精打采。十三阿哥见他家四哥脸上神色不好看,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十四阿哥这才打起精神,笑嘻嘻道:“八哥最是小气!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过八哥既然开了口,我也不好意思拂了八哥的好意,就这个罢。”将那黄花梨木书桌上的翡翠镇纸拿了,丢给竹心,“给爷包起来,交给外面多儿。”
几兄弟又回去外面厅上看戏吃酒。十四阿哥偷空,又跑进内院,将几个扇匣子都拿给真真,且撒娇道:“我方才瞧你给八哥那个扇子套儿很好看,可惜八哥不肯给我。真真,你也送我个扇套儿,再给我也写个扇面儿,可好?”
真真道:“我不随便写字给别人的。今儿是八阿哥乔迁,我该送礼的。等你出宫开府,我也送你。”
“——我不依!”十四阿哥要耍赖了,“分明我跟你更要好些,我就是没有开府,要不能轮到八哥接你住进来?”拉住真真衣袖,抱住她。
“别来这套,我不理你了。”真真推开他,“扇套可以送你一个,春水,拿个宝蓝色的扇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