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他就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不,这不是他想说的,他其实是“不怀好意”的。

然后他对上仁王诧异的目光。

同样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年平时挺沉默寡言的,表情也算不上丰富。虽然被称为“欺诈师”,但在国家队也很少露出活跃的一面。只有在捉弄人时才会连眼神里都透露出愉快。

鬼曾经和他说过,“那个叫仁王的孩子和你有点像”。他当时啧了一声说“鬼你是当长辈当上瘾了吗也就大三岁叫什么孩子”,一边反驳“不是所有头发颜色一样的人都是相似的”。

但他还是因为那句话而对仁王有了关注。

继而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句过了线的话。

要找个什么弥补的说法呢?

“你也喜欢男孩子吧。”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被他两分钟前才评价为“脑子进了水才会讲出口”的话。

仁王勾起唇,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前辈的教导吗?”

种岛眨了眨眼:“没错。”

这太尴尬了,种岛想等面前这个小狐狸崽子拒绝他就马上走,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然后他听到了仁王的回应。

“好……吧。”

……诶?

1、

仁王收到信息时刚从浴室回来,头发还在滴水。他随手拿了放在床架上的毛巾捋了一把自己凌乱的白毛,点开屏幕,在看到种岛姓氏时抿了抿唇。

“明天见个面吧。”

是这种看上去没什么的话,但仁王却能准确读到潜台词。

他回复道,“你的大学生活那么闲吗。”

短信回复来的很快。

“我好歹也算是国家队正式队员了,去青年候补选拔训练营里帮个忙也不算不务正业吧。”

仁王扯了扯嘴角,把手机丢回桌上,抖了抖手上的毛巾开始认真擦头发。他眼睛盯着台灯的灯光,发呆的时候想起一年前走廊上的事。

说是人生黑历史也不为过了,在当下的反应也未免太过偏激。不过那家伙在那个场合那个语气说出那样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学校收保护费的威胁意思。又或者只是他自己太敏感。

仁王自嘲地啧了一声,把毛巾挂起来,捋了一把还湿着的发尾,打开抽屉去找发绳。

前一天又断了一根,所以他在网上下单买了好几种花样,现在都没到,只能用黑色基础款凑合凑合。

同理,他和种岛,也算是凑合凑合。

2、

一年前的时候种岛找他聊天。

说我那么一说你就真的答应了?也没那个必要。

他那时候怎么想的呢?

仁王不太记得了。

但那个时间点正好处在他整个人很烦躁的状态。烦躁于和另一个人很难把握好的距离,也烦躁于不算如意的国家队比赛的表现。

前辈说要教导的话,就都试试看吧。

种岛便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这样就像是我已经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黑皮肤的青年鼓起腮帮子说话时带着委屈的语气,又刻意拖长了音,让这委屈变得十分刻意起来。仁王听得浑身都不对劲,转身才想起来,他自己也总是用这种语气去噎别人的。

日本队拿了冠军的那个晚上,国家队在酒店餐厅开庆功宴,包括来澳大利亚的非国家队成员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