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合上眼,因这异常的心跳让这瞬间的宁静被“滴滴滴”的声音挤走,顾行之终于在嘈杂中寻到了一丝平静。
只是于那个爱了二十一年的孩子,大概只能从此天隔一方,再也不见了。
叶侨,祝幸福安康。
……
叶侨做了个噩梦,醒来时还未天亮,他一动手就能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牵制着,那行繁杂的器具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他轻轻向床边试探的摸着,盛屿仍旧趴在他身侧,叶侨的手碰到了他的发梢,他随即动了动,应该是睡的并不安稳。
叶侨转过头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还是觉得有那么片刻的安宁,然而却不是安心。
他总觉得就在今夜,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溜走,尽管他不愿意主动去想,可与他相距不过两个楼层的重症监护室里却是确确实实有他惦记的人。
他只想让顾行之收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今日的无妄之灾。
那声“叮”的声音成了叶侨心头的刺,而那怪异的笑声让他不得浑身都开始发冷。
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带着恶意的,挑衅的看着自己。
叶侨不自觉的探出手摸索着,直到触碰到那冰凉却修长的手,他终于安心了下来。
他并不困,药物的作用已经消退,伤口因愈合而开始发痒,叶侨不自觉动了动,随即那手的主人反而安抚的揉着他的头发。
“盛屿,行之他还好?”
没有人应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叶侨忽而发觉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又或许那一声“行之”显得太过亲昵。
他正欲解释,然而却忽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盛屿不论是如何睡下的,他的手都绝不可能以指尖正对自己的方式握住自己的手。
叶侨的只觉心快要跳出来似的,他不敢再乱动,更唯恐来人威胁到盛屿。
他便如此和那人僵持着,直到他的掌心发汗,他忽而明白来人并不为伤他。
那“叮”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以“啪”的一声结束,爆炸那一刻的所没有的惶恐无助都在这一刻爆发,叶侨眼里的泪便抑制不住起来,然而他忽然感到一阵呼吸短促,而当他试图挣扎起来哪怕拼上命也要和这个人凶手同归于尽时,他的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他的心绪而又倒了下去。
他隐约听见一阵喧哗,像极了那日盛澜出事时他在围观的人群里听到的那样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