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简直里外不是人,做人太难了。
温信阳自个儿冷静了一会儿,情绪控制住了,却不看池云非,只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路过河边时,挂满灯笼的画舫还在游河,上面传来琴声和笑声,同这死气沉沉的车内仿佛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池云非不时瞅着温信阳的侧脸,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温信阳担心他的神色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那样说确实有点伤人心了。可他也不敢往深处多想——对方到底因为他是池家少爷、温家将军夫人,还是因为喜欢他,在意他,心里对他有了不同以往的感情?
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长,而刚成婚那几日,温信阳表现出的冷淡他也是见识过的。
池云非觉得自己这会儿还挺犯贱的。换了旁人,哪怕温信阳今日的担心忧虑仅仅出于责任,恐怕也会欣喜若狂;可他却有些不知足,他不想自己只是对方的责任。
他想要的太多了,像个永远无法停下的赌徒,有些疯狂,有些不受控制,有些患得患失,还有些不识好歹,不懂收敛。
他想他确实伤了温信阳的心,大冷天对方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在外,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他却只想着对方是出于责任、是怕丢了温家的脸面、是怕中了郑其鸿的诡计、是怕温家好不容易经营的局面被破坏。
换做谁都会生气,更可能被寒了心。
可他没听到过温信阳的表白,温信阳也从未主动表示过,很在乎他,很喜欢他。他自然会控制不住地往其他方向想。
池云非内心复杂纠结极了,他裹着衣服反省了一下:不能这样,好歹人家来救你了,还很关心你。你该道歉,该退让一步,不必在这个时候非得让对方承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