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省被裹得像个黑色大茧,行动却很利落,孙小圈一停手,他便迈开长腿往停车场走去。
孙小圈紧随其后,边走边为自己伸冤:“我是怕你胃受不了,临时去旁边的便利店帮你泡了个面,才慢了那么稍稍,稍稍一点。”
车厢里扑出一股热腾腾火辣辣的方便面香气,放在平日里,谢省肯定嫌弃。
他爱瞎讲究,嫌染的到处都是味儿。
但今天却意外觉得格外亲切,这浓郁的烟火味儿将他重新拉回了人世间。
他接过面桶,用塑料小叉子搅了搅:“我在电梯口遇到苏涛了。”
他没说可能被人偷拍的事儿,孙小圈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说了反而让他吵吵的脑仁疼。
“操,他是不是故意在堵你?”孙小圈骂骂咧咧地发动了车子。
谢省皱了皱鼻子,没说话。
孙小圈又问:“他不是有刘予青了吗?”
谢省低头嗦面,红油将他的嘴唇染得红艳艳的。
“真是饱暖思氵?谷欠,他们这种人是不是都这样?”孙小圈不介意谢省不说话,他自己就有很多话。
他一边仇富,一边又忍不住燃烧起了自己的熊熊八卦之火:“你爸和你哥哥以前也这样吗?”
“想什么呢?”杯面量小,谢省三两口吃了,把盒子装进袋子里系上口。
不过仔细想一想,他还真不太了解自己父兄的私生活。
谢省出生的时候,他母亲杨婉因为难产去世。
因为这件事,他父亲谢辛翁一直不喜欢他。
他自小要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父亲的陪伴。
哥哥谢澜比他大了八岁,因为是家里的长子,自幼就背着家里的重担,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更没有时间陪伴谢省。
谢省记忆中和父兄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在他身边陪伴最多的是他家中的保姆。
他自幼爱吃糖,老保姆便一糖罐一糖罐地给他吃,以至于奶牙蛀了半口,有一天夜里在梦里疼的直哭,两腮都肿了起来,才被谢辛翁发现。
从此谢省在谢家再也没吃到过一块糖。
他失去了糖,可也没有换来陪伴
后来他住进了云家,与父兄见面更少,云家出事后,他深恨他们,也因此离开了家……
所以说起父兄来,他竟然很难有十分立体的印象。
只是后来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谢澜之所以会走了歪路,说不定就是因为谢辛翁对他太过严厉的原因。
他一直被框在一个框里,一旦发现了框外的世界,一切就变的不可收拾。
谢省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扒了糖纸,塞进口中,一边腮被撑得鼓了起来。
他靠在座椅上想着谢澜,眉心慢慢蹙了起来。
孙小圈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