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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他会换上一身白衣,回到山上,魔怔般地对着一具瓷碎的身体声声呢喃。

众人打不过他,只见他远远跟在白衣女子身后,又未做出格之事,便不再管他,只把他当做疯子看待,以及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话。

“啧啧,威风震慑两道的大魔王却是疯了,当真可笑。”

“还不是手下冤魂太多,遭了报应。”

听着他人的议论声,有个弟子看向旁边坐在轮椅上的樊言之,低声问:“谷主料事如神,殷洵当真如你所言,彻底崩溃了。”

经过数次失败,樊言之等人发现以正道之力,不足以除掉殷洵,于是他们联合了魔渊的人,毕竟不是所有的魔都愿意承认殷洵为王,他身上可有一半正道的血。

非正非邪,非人非魔,这样的残次品死不足惜。

魔渊深处有一只八足大妖擅长塑身,人身魔身皆可塑,但是要想能寄放魂魄,须得魔釉来塑,魔釉稀罕,千百年来仅寻到一块,便用此魔釉塑造了尤许之身。

魔釉塑造出来的人,可以完美的复制一切,包括外貌声音以及神态,但它有两个极大的不足,一是烧魂,要想躯体行动,会消耗魂魄,二是躯体容器有损耗殆尽的时候。

其实尤许的躯体早已做好,只是难寻与尤许像似的魂魄,樊言之通过推演测算,用了十余年才找到一具勉强匹配得上的,也刚好那人想找殷洵报仇,哪怕只有十日,哪怕会魂飞魄散,她依旧答应下来。

樊言之当然没有指望她借着尤许的模样杀死殷洵,他是等躯体损耗废掉。

失而复得再失去,足以作为最后一根被压倒的稻草,让殷洵崩溃。

樊言之看向殷洵疯癫离去的背影,说道:“时机到了,傍晚到钟灵山山脚下等他。”

殷洵晨时疯魔,傍晚清醒,待日头落下,他换上白衣,束好散发,往钟灵山走去。

直至山脚下,他掌心涌出黑色魔气,凝成一把长剑,朝前方杀去。

“你可想救她?”剑架颈脖,樊言之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