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言之抽出腰间软剑挡住尤许的攻势,其他人皆朝尤许攻来。
尤许动作不停,直往樊言之那边杀去。
她满身伤口深可见骨,黑衣不见血色,唯有衣角滴落的血红不断,有她的,也有别人的。
尤许用长剑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看向樊言之的方向,他也不得好过,浑身是伤,风度不见只剩狼狈,护他的人如潮水般不曾断绝,而这边只有她一人。
樊言之必须死,他在的一日,殷洵便不能如常度日。
樊言之和尤许之间隔着碎裂的法器和数不尽的亡魂,又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种坚定,一个是要坚决除掉殷洵,一个是要决意护住殷洵。
二者都不退让。
尤许再次提剑横扫,又有许多人挡在樊言之面前,如同一层层盔甲,体力与法术的殆尽让她的动作和速度变慢。
忽然有两支金箭破风而来,尤许刚挡下砍来的一刀,一只箭便刺穿她的脖子,另一只箭则贯穿她的心口。
樊言之无意与尤许一决生死,目标也不是她,他收起弓,毫不恋战,趁此机会画阵离去。
众人见尤许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终于松出一口气,任何人受到她这种程度的伤,怕是早已败落,而她接连不断地战了三天三夜。
此刻她没了气息,也要手持长剑撑着身体,她垂下了头,背脊挺直,好似永远不会倒下。
“滴答——滴答——”
尤许的世界静得只剩下鲜血滴落的声音,视线模糊,恍惚间想起在阴暗潮湿的地穴内,她对着那个满身伤痕与尘土的少年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而后她又想起在树荫下,他沉声说:“报血海深仇,天经地义。”
其实他当初拜在她门下,仍有报仇之意,只是后来为了在梨花院所拥有的一切,他选择退让,走到今日这步,他实在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