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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甫见江绪又行礼,侧开一步让了礼,伸手去扶他。

要温子甫自己说,他做的这些真的就是份内的事儿,顺天府上上下下,大家各司其职,他在考生相关的政务上委实居不了功,也不能再三受考生们的礼。

他让了,但他在扶江绪的时候,手顿住了。

因为江绪说的话。

温子甫突然明白过来,江绪这次来,感谢他这些时日的照顾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给他鼓劲。

呼吸紧了紧,温子甫就这么哽咽着了。

这些时日,他们温家翻案,着实受了同僚们不少关照。

就不说几位老大人了,便是顺天府里,好几位吏官私下也与他说过些支持的话。

不管对方是真支持、还是场面话,温子甫记这份情。

而江绪,是除了霍以暄、戴天帧那样关系亲近的之外,第一个与他说这些的考生。

之前,江绪几次来顺天府,都没有提过,但温子甫看得出,这个孩子端正、耿直。

最初时候,温子甫对江绪的印象就是敞亮。

那是在宝安苑,温辞站在台上,为自证实力与清白,答众考生疑问。

江绪拱手提问,请教蜀地水利。

特别宽泛的一个问题,但他是真心请教,而非刻意为难。

温辞答得很好,好到站在高台上的温子甫都激动不已、内心里全是为儿子自豪。

而江绪,亦是行了一礼,真心实意地赞许、认同温辞的答案。

那一礼,温子甫记得,行得特别周全。

江绪的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很深、很沉,一如现在,他在顺天府里行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