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说, 是因为顾忌着他, 怕问起他的身世来会触及到不好的回忆,惹得他伤心。
再说, 魏宝亭也并不计较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她眼里的只是现下待在她身边的小谢。
可是现下的情况是有所不同的。
魏宝亭是女人, 对朝廷上的事情没什么了解,可是她到底在宫外生活了许久, 对当今的形势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听到的自然不是起义军如何如何, 而是大批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 苦不堪言。
静心师太当上主持以后,普陀寺里的风气好了不少, 她也会偶尔组织捐款,魏宝亭便是借此将自己从宫里带来的珠宝首饰捐了出去。
自然是不够的, 不过能在她能力范围内做些事情, 也是好的。
是以, 她也能够猜到当今的局势是如何的, 等回宫时看到皇上虚弱的模样,不用她打听, 全宫里都知晓他现在只想着炼丹长寿,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谢之州是他身边的宠臣,说一句朝政大权掌握在他手中也不足为过,加之魏宝亭本来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自然知道他这番作为背后的动机。
......他想要复辟前朝。
并没有太意外。不过心里始终是有一些不舒服的, 毕竟谢之州对她总是不一样的,眼下见他谋划一切,却瞒着她,总觉得中间有隔阂似的。
现在他告诉了自己,心就放下去了。
“唔,前朝的皇姓就是谢,所以你是......”她故意问道,而后忽的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从眼前划过,她没能抓住。
“殿下,我是前朝的太子。”他往她的身边移了移身子,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嘶哑,直到大半个身体挨着了她的身子,脸上的阴郁这才消了消。
“前朝的太子,”她早就猜到了,不过此刻将眉头皱起来:“南方起义的大军是前朝大将军王奎领兵,他们的目的是复辟前朝,所以,你才是幕后那人?”
谢之州点点头,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翻过来让她的手背对着自己,而后悄悄地,用脸颊轻蹭了一下。
“可是......可是若此次成功,前朝重建的话,按理说你是新皇,可、可,”她硬着头皮,仔细斟酌用词,“你该怎么生育子女呢。”
魏宝亭低下头,声音小小的,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余光却撇向了他的下袍,视线渐渐的凝在那一处,眼里竟是迷茫。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谢之州的脸色一僵:“是假的,”鬼使神差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的影响。”
“啊,这样,”她的脸也红了起来,怕自己方才那句话惹到他了,又小声的似是为他高兴,“那挺好的。”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飞快的移开目光,再也不敢去看他,生怕被他误会了去,可男人的视线却灼热的很,一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