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慷慨激昂的曲调结束。

她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对了,她在幻境里,这是宴月亭记忆构建的幻境 ,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才是正常的,并不是自己没用。

褚珀按揉着眉心,稳定自己的神识。

他不会在这里死的。

黑夜里,河面暗沉沉地,褚珀深吸一口气,神识再次入水,找到沉入河底的宴月亭,他隔着床单扒在那块将他坠进河底的大石头上,正异常艰难地,哼哧哼哧地磨床单。

褚珀:“……”他难不成真是水鬼变的?

为了方便绑,农夫找来的石头并不规整,正好有棱角可以利用。只是床单裹得太紧,他手脚的活动范围有限,耗费了很长时间,才磨开一个口子。

宴月亭撕开床单,手脚并用地扑腾上水面,长长抽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剧烈地呛咳起来,嘴巴、鼻子里都往前涌血。他一点一点往岸边游去,爬上水边泥沼里就不动弹了。

褚珀靠近他摸了摸,还有气。

他在泥泞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浑身裹着泥,就像是河岸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醒来后,他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爬起来,在水里洗干净身上,混着血的泥散在水里,他身上伤口被泡得浮肿,边缘死白,内里血红,看上去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