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亭皮肤崩裂,大口往外吐血,几个眨眼就成了一个血人,僵持了差不多一刻钟,黑影上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被印下一个与宴月亭眉心相似的纹路。

黑影气急败坏,“魔印,你一个臭小鬼,居然能在老子身上盖……”

宴月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嗓音稚嫩,却戾气丛生,“滚。”

那黑影大叫着,又惊又怒地被扯入虚空。

一道金光从宴月亭身上射出,打入他眉心,他眉心的魔纹消散,刚生的尖角也消失了。他虚软地躺到地上,目光四处转着,似乎在找什么,褚珀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小孩终于闭上眼睛,昏过去。

他只昏睡了片刻,醒来后便跌跌撞撞地继续赶路。

宴月亭浑身是血地爬回家,喊他们爹娘,可他们害怕他,说为什么都扔那么远了,他还能回来。

他蹲在门口,乖巧地没有进去。宴月亭受了很重的伤,半夜昏沉,农夫扯了家里的床单裹住他,打了几个死结,系得严严实实,坠着石头,连夜将他沉入河水最深的地方。

他这是在为民除害。

褚珀听着他神经质的念叨,简直气得发抖,却也无力苛责。

她神识沉入水底,小孩被水呛醒,手脚在床单里面拼命抓挠。褚珀下意识去撕扯床单,想要解开死结,但正如之前一样,她改变不了什么。

宴月亭挣扎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力气渐渐用尽,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动静。

褚珀不停地去拉扯床单,她的神识被宴月亭抓住,然后那只小手无力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褚珀顿时有些崩溃,她神识波动太大,脑海里唢呐骤然鸣响,神识猛地从水底抽离,茫然地站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