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夜哥翰解释道:“我们前面之所也衔枚疾奔,就是因为要赶到黄河边,要么趁着冰封之极跨过黄河,要么从浅水的渡口处涉水渡过黄河。只要一过黄河,我们就距离大宋近在咫尺。可是现在,天气温暖,黄河尚未结冰,而且黄河水势暴涨,我们根本无法渡河。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路可去。所以,我们只有在这里和李元昊两万精兵进行周旋,只有坚持到天气转冷,黄河结冰的时候,我们才好从冰面上跨过黄河。”
夜哥翰道:“可是,黄河什么时候才能结冰呢?”
江逐流道:“方才克孜尔也道,这几天气候非常反常。若是往年,这里早已经是天寒地冻,黄河冰封了。可是现在却如此温暖。小弟认为,冬日气候如此反常必然不能持久,所以坚持个三五日,就必然会来一场大降温,到时候黄河就应该结冰了。”
江逐流这种分析并非是胡乱猜测。作为现代人,江逐流对天气的变化的理解远远要超过宋朝时候的人们。按照江逐流的经验,如果气候反常的温暖,那么几天后,必然有一次大寒。现在的问题是,这场大寒什么时候过来。对于这个问题,江逐流自然无法预计,可是此时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要赌上一把了,把五千人的性命都赌在未来几天内可能出现的一场大降温上。否则,这五千多人的性命恐怕就要葬送在这滔滔黄河里了。
“江老弟,你确定三五日内会有一场大降温吗?”夜哥翰很是怀疑。
江逐流信口吹嘘道:“我师父乃是张震仙长,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气候变化自然也传授于我,所以我敢肯定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天气必然大寒,黄河必然结冰!”
这时候,部队的士气只能长,不能泄,要让士兵们看到希望。如果不给他们希望,这场仗就不用打了,直接束手就擒,让李元昊捉去砍了脑袋便是。
夜哥翰脸色这才出现一丝喜色,但是他仍忧心忡忡:“可是,面对这李元昊的两万大军,我们这五千人如何在黄河边和李元昊周旋三到五天呢?”
江逐流微笑道:“夜大哥,这就是小弟要战士们迎战的原因。”
江逐流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无法一味地采用逃跑战术了。前面有黄河阻隔,后有李元昊大军追击,我们只能往南北两个方面逃跑。你来看这张地图,往北二百里,就是党项军事重镇应里,我们往那个方向只能陷入李元昊大军和应里的党项军队南北夹攻的境地;而往南走,则是柔狼山脉。柔狼山高耸挺拔,道路崎岖,骑兵根本无法行动。我们若到到了那里,只有放弃马匹徒步上山。一旦我们放弃马匹,就是失去了机动能力,即使翻越了柔狼山,也无法抵挡包抄过来的党项大军。”
夜哥翰听到这里咬牙说道:“那么,江老弟,我们只有与李元昊在这里决一死战,看看能不能坚持到三五天之后!”
“不是决一死战!”江逐流笑了起来,“以我们的兵力,如果和李元昊决一死战,根本坚持不到三五日后。我们是在这里和李元昊两万大军周旋!”
“周旋?如何周旋?我们被困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内,如何与李元昊的大军周旋啊?”夜哥翰迷惑不解。
江逐流道:“我们要抢敌之先,要先对李元昊的先头部队迎头痛击,让李元昊忌惮我们的战力,不敢逼迫我们太紧,这样我们才有周旋之机。”
江逐流用马鞭指着西边说道:“现在,党项人这一千人的先头部队就是李元昊送给我们的礼物。他们一路追来,我们都是落荒而逃,从来不和他们正面交战,所以在党项人的军队必然形成这样的看法,只要他们的军队一出现,我们只有选择落荒而逃了,所以这支党项千人队伍才会轻骑冒进,脱离李元昊的主力部队那么远。现在,我们忽然掉头对他们展开厮杀,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的。”
夜哥翰虽然明白江逐流所说的道理,他还是担心在缠斗的过程中,李元昊的大军会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