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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路?”阿布杜惊诧地望着江逐流,“江先生,你疯了吗?战马怎么能走海路运输呢?黑衣大食走陆路到大宋已经是万里之遥,走海路又要远上三、四倍。海路路途遥远,时间漫长,加之又多大风大浪,惊险无比,让战马在狭小的船上渡过如此漫长而又惊险的路途简直是不可想象,恐怕没走出多远就会有大批战马受惊而死。除此之外,战马每日消耗饲料也非常巨大,小小的船只如何能运载这么多饲料?这漫长的海路走来,恐怕战马没被风浪吓死亦也会因为缺少饲料而被饿死。”

假如江逐流不是来自现代,自然会认同阿布杜的所说。可是江逐流来自现代。他曾经在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频道看过郑和下西洋的纪录片。郑和下西洋之航海距离远远超过阿拉伯半岛,甚至到了东非。在郑和率领的庞大船队中不但有宝船、粮船、座船以及战船,更有专门负责运送马匹的马船。马船上装载着大量的战马,一旦与沿海小国发生战争,马船就可以靠岸把马匹放下来,与座船上的士兵组成精锐的骑兵部队。

明朝的郑和既然可以从中国运送马匹到西洋去,那么现在自然也可以从黑衣大食走海路运送阿拉伯战马到宋朝来。假如郑和的船队能解决海路上的风浪颠簸和马匹饲料问题,那么宋朝人自然亦可以解决,大不了就多试验几次而已。

另外,江逐流从张震所赠的建筑机关的手卷中就得知,宋人已经可以制造出五千料以上的巨型海船。这样的海船大小已经已经超过郑和下西洋时船队中的马船,仅仅比郑和的宝船稍微小一点,所以运送的船只亦不成问题。

关于海路运送战马的问题绝对不是江逐流一时性起才说出来,他心中早有这个打算。因为在北宋,要想和契丹人和党项人对抗,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战马的问题。江逐流早就打上从海路运送阿拉伯战马的主意了。只是江逐流原先一直觉得时机不太成熟,因为缺少一个熟悉阿拉伯半岛情况的人。当他听说阿布杜准备离开西平王的时候,江逐流心中这个念头马上浮了上来,阿布杜就是黑衣大食人,由他或者他身边的徒弟回黑衣大食购买阿拉伯战马,自然要方便上许多。

可是怎么让阿布杜相信这个问题呢?江逐流总不能说他从后世知道可以从海路运送战马吧?

江逐流斟酌着说道:“阿布杜大师,你没有到过我大宋沿海去,不知道我大宋造船业之发达。江舟一个兄弟乃是大宋着名的富商,他家里拥有一支庞大的船队,其中有几艘两千料的大船。据江舟所知,这尚不是我大宋能制造的最大船只,若是需要,沿海的造船匠人甚至能制造五千料以上的巨型海船。这样一艘巨型海船足以运送一百匹战马以及足够这一百匹战马半年所吃的饲料在海上平稳航行了。”

阿布杜确实不知道宋人的造船业已经这么发达了,他听后心中很是吃惊,“江先生,宋人果真能造出如此巨大的船只么?”

江逐流笑道:“阿布杜大师,江舟岂能哄骗于你?是与不是,你到宋境一看便知!”

阿布杜沉吟了一下,又道:“即使有这么大的海船,阿布杜还是担心战马能不能适应漫长而惊险的海上运输。”

第二百一十章 契约与人情

江逐流莞尔一笑,这个阿布杜,还真是认真的可爱,到底能不能通过海路运送战马试一次不就知道了。光坐在这里空谈,一辈子都不会得出正确答案的。

“阿布杜大师,运送战马只是江舟的一个想法。即使不能沿着海路运送战马,都不影响江舟和大师的发财计划。”江逐流笑吟吟道,“船队从大宋启航时,可以满载丝绸绫罗、瓷器、茶叶,这些物品对沿海诸国以及大师的故土黑衣大食与黄金同价。回程的时候可以让其他船只满载胡椒、檀香、各色珍玩,只余一艘马船运送战马。如此算来即使战马不适应长期的海路颠簸,全军覆灭,但是其他货物所赚的钱足够我们弥补亏空的同时大赚一笔。若是战马可以适应海路运输,大半存活下来,那么我们获利自然是更为丰厚。不知道江舟这个想法大师以为然否?”

阿布杜是个出色的科学家,却不是个出色的商人,他以前只想凭借着自己一身学问来换取东方君主的赏识,从而获得丰厚的赏赐,过上奢华的物质生活,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可以通过互通有无这种贸易手段来获取暴利。此时听江逐流这么一讲,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一扇新奇的门,给他的未来提供了无限可能。

“江先生这个主意果然极好!”阿布杜搓手说道,“不过请允许阿布杜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海上贸易利润这么大,江先生以前为什么没有做?还有就是江先生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分给阿布杜一份利润?江先生不要怪阿布杜无礼啊,因为阿布杜的家乡盛传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江逐流道:“阿布杜大师,其实你这个问题可以合并成一个问题来回答。江舟以前为什么没有做海上贸易,是因为江舟没有遇到大师。江舟为什么要分给大师一份利润,因为大师可以给江舟带来更大的利润,大师就是江舟组织海运船队能否成功的一个很关键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