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沉吟了一下,问道:“阿布杜大师,江舟再问你一个问题,升官、发财、做学问,你喜欢哪一样?”
阿布杜也沉吟一下,回答道:“江先生,阿布杜其实非热衷于官场之人。阿布杜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找一块栖身之地让阿布杜安安静静地研究学问。至于钱财,阿布杜也喜欢,因为研究学问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另外说来,在丰厚物质享受下的富裕生活也有助于阿布杜心无旁骛的研究学问。因此,升官不升官都无所谓,只要有钱,只要能做学问,阿布杜的心愿就满足了。”
江逐流点头道:“阿布杜大师,江舟非常欣赏大师的坦诚。江舟在这里以十二万分诚意邀请大师到中原去。江舟可以告诉大师,除了升官这一点江舟暂时不能向大师做出保证外,发财和做学问这两点江舟都可以满足大师。”
阿布杜有点动容了,他问道:“江先生能否讲的明白一些吗?邀请阿布杜到中原究竟是做什么?又怎么样一个发财的办法和做学问的途径?”
江逐流遂把他在荥阳兴办的新式书院向阿布杜讲述一遍,然后道:“阿布杜大师,江舟知道,大师除了算学之外,还精通很多杂项学问。这些东西虽然普通人不能理解,江舟却知道它们的重要性。恰好江舟在荥阳办的新式书院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江舟希望邀请大师前去荥阳,主管新式书院的教务事宜。”
说到这里,江逐流顿了一顿,“江舟兴办的新式小学已经开始授课,并且聘请到一位教谕主管小学学政。大师如果肯去荥阳,那么江舟的新式书院也基本上可以走上正轨,以大师的学问和资历,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自然是绰绰有余,再加之大师门下有那么多亲信弟子,他们可以担任书院的教习。阿布杜大师做为洞长,想为书院学生授课也行,想安静地做学问也行,都由大师自由选择。”
邀请阿布杜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江逐流这想法是不是异想天开呢?一点都不是!因为按照现代的观点来衡量,江逐流知道,阿布杜不单单是个数学大师,也可以算是一个科学家和工程师。阿布杜来自黑衣大食,除了数学之外,更有在古代来说相对发达的物理学和化学知识。阿布杜还懂得建筑规划设计已经建造,又可以算是一个工程师。以眼下的条件来说,江逐流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阿布杜更适合荥阳新式书院洞长这个位置了。
除了以上因素之外,江逐流想邀请阿布杜到荥阳去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阿布杜是黑衣大食人,信奉的又是基督教派,所以他的脑海中没有古代中国人那么多祖宗规矩的条条框框,对儒家经典也不会有过多敬畏,所以在教授和研究自然科学方面自然比宋人更具备优势。
“这荥阳新式书院洞长的职位可以满足大师做学问的愿望。至于钱财,新式书院的洞长薪俸绝对可以满足大师日常所需,而且可以让大师在大宋境内过上不逊色于任何富家翁的生活。”江逐流对阿布杜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钱财对大师来说只是小数目。大师若是想要赚取更多的钱财,江舟亦已为大师做了打算。”
阿布杜做了个手势,请江逐流继续说下去。
江逐流道:“江舟曾经听闻,黑衣大食盛产骏马,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阿布杜傲然道:“自然是真!我黑衣大食的骏马高大魁梧,比之党项人与契丹人的战马好上十倍。”
黑衣大食所产骏马为阿拉伯马,非但是古代最好的战马,即使在现代,阿拉伯马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马匹,江逐流自然知道阿布杜不是在吹牛。
江逐流道:“江舟想和大师联合起来做骏马的生意。大师知道,目下大宋最缺乏的就是战马。无论是党项人还是契丹人,都对大宋实行严格的战马控制措施,所以大宋境内战马的价格非常昂贵。黑衣大食乃是阿布杜大师的出生之地,若是阿布杜大师有办法派弟子到黑衣大食贩运远超党项战马和契丹战马的大食骏马,那么可就是一本万利的绝佳买卖啊!”
阿布杜听到这里却拼命地摇起头来,“不,不,江先生,你这个主意愚蠢之极。从黑衣大食贩运骏马过来到大宋去太荒唐了。黑衣大食距离大宋岂止万里?中间又隔了许多个国家。且不说路土遥远,就单说怎么运送这么多骏马穿越中间这么多国家吧?每个国家见到高大俊美的大食战马岂能不动心?他们除了抽取高额的契税外,恐怕还会留下不少战马,这一路行来了,还会剩下多少战马?即使最后侥幸剩下一些战马,最后还须通过党项人地盘,党项人连自己的战马都严格控制不让贩运到大宋,有怎么会允许比他们战马好上数倍的大食战马运到大宋呢?最后结果肯定是全军覆没,一匹战马也不会剩下。”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阿布杜大师,你所说很有道理。只是,我们为什么要通过陆路运送大食战马呢?难道我们就不能走海路,从黑衣大食运送战马到大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