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德明名字江逐流这段时日也曾听闻过,知道他和另一内侍罗崇勋在雷允恭自尽之后乃是刘太后跟前最为得宠的太监。不过江逐流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江德明会和他扯上干系。奶奶的,江德明,江德明,这名字不是明白着说自己江逐流要去见西平王李德明吗?呸!真他妈的够吉利了。
“江公公,下官这里有个不情之请,烦请江公公回到宫内代为回禀皇太后,就说江舟才疏学浅,半年前获罪被贬谪至荥阳,在荥阳县丞任上又寸功未立,实在无法厚颜担当宣德郎一职,这到兴州宣扬圣德的重任,还请皇太后另寻有德之人担任吧!”江逐流抱拳向江德明说出自己的意思。
“什么?”江德明瞪大眼看着江逐流,似乎没有听明白江逐流的意思。他一向只见托他向刘太后美言,要求升官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象江舟这样的憨人,送上门的官职不要,主动要求他向太后请辞的。从正八品县丞升任至正六品宣德郎,这跨度之大虽然不能说是一步登天,但是亦相差不远,这江舟怎么能说推辞就推辞了呢?
江逐流抱拳重复道:“下官请江公公向太后回禀,说江舟才疏学浅,实在不敢担当宣德郎之重任!皇太后之懿旨亦请江公公带回!”
江德明此时才敢肯定,江舟这憨人真的推了刘太后的懿旨,不愿担当宣德郎。好,好,好!方才你慢待洒家,洒家正没想寻个借口在太后面前奏你一本,现在你竟然狂妄如斯,拂皇太后之圣意,这也不用洒家添油加醋了,只要回去照实一说,就等在太后降旨治罪于你吧!
钦差大人江德明回去后,江逐流开始琢磨起来,此时此刻刘太后为什么要派人到西平王那里宣扬圣德呢?又为什么朝中有那么多文武大臣不选,偏要选他这个荥阳县丞呢?
江逐流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到春风楼内喝酒解闷。
这春风楼实际上乃是二十四桥分舵,老鸨名叫春娘,乃是香香的一个亲信,专门为江逐流传递京师中的动静。江逐流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借助香香的情报网,所以虽然知道春风楼是二十四桥分舵,却很少过来。只是眼下的事情过于诡异,又牵扯到他,他不能不打听清楚来龙去脉。
把江逐流让进雅间,上了一座酒菜,春娘让其他人退下,亲自服侍县丞大人。姐儿们俏笑着退了开去。江县丞年少英俊,出手大方,又是主管荥阳一方水土的父母官,在百姓中有着很高的民望,谁人能不喜爱啊?难怪从来不对男人假以辞色的春娘姐姐每次见了江县丞都会笑脸相迎,亲手服侍,容不得别人近身呢。
“县丞大人来得正好,春娘也正寻思找个什么借口把县丞大人请过来呢!”春娘一边替江逐流斟酒,一边低声说道。
江逐流轻轻咦了一声,道:“难道说香香姑娘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么?”
春娘点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香香楼主着人从京师带过来书信,让春娘转交给大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绢书,递给了江逐流。
“香香姑娘还让春娘转告县丞大人说,因为时间仓促,她几经努力,也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先汇集起来送来荥阳供县丞大人研判推敲之用。她在京师仍继续努力,看能不能从高官身上获得更多的消息,一旦有所收获,立刻派人送至荥阳。”
“本县实在惭愧,劳烦香香姑娘、劳烦春娘了!”
江逐流接过绢书仔细读完,这才了解事情的大概经过。
原来几日前,西平王李德明派遣使者到达东京汴梁,向刘太后上表说,九月初三乃是西平王李德明的四十八岁寿诞,西平王打算在兴州王宫举办盛大的寿宴,为了表示对大宋皇太后和大宋皇帝的尊敬,特上表祈请大宋皇太后和大宋皇帝派遣使者到兴州西平王宫观瞻寿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