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放下匕首,来到非争和尚面前,轻声问道:“非争和尚,你可有消渴之症?”
非争和尚身躯一震,惊疑不定地看着江逐流,口中却道:“贫僧是有消渴之症,兴国寺众位师兄弟都知道,这有何稀奇。”
江逐流摇头道:“唉,非争和尚,你的罪行就败露在这消渴之症上。”
非争和尚双眼圆睁,紧盯着江逐流。
黄章、田方安、毕常也都盯着江逐流,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点将台下面数万百姓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知道案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江逐流道:“本县向杏林名医樊轩请教过。凡是消渴之症的人不但尿液发甜,连身上的汗液也发甜……”
江逐流这话半真半假。古代所谓的消渴症就是现在所说的糖尿病,江逐流的父亲就是因为糖尿病亡故的,自然对糖尿病的了解甚多。他知道糖尿病人不但是尿液含糖分多,身上的汗液也含有同样多的糖分。这中间的道理他不用向樊轩请教也能知道,他之所以请教樊轩,只不过是一个唬人的幌子而已。论起消渴症来,杏林名医樊轩之话的分量自然是比他这个县丞大人重得多。
“非争和尚,心观禅师遇害之日正是夏末,气温正高。加之凶手杀人时心中紧张,手掌中就分泌了大量的汗液。而那行凶的匕首上面又有黑布缠绕手柄以防滑,于是汗液就浸透了黑布。”
“而那把匕首被发现时,匕首的手柄上爬满了蚂蚁。关于这一点,仵作冯六、县尉张保,已经兴国寺的两名发现匕首的僧人都可以证明。”
“匕首的手柄上爬满了蚂蚁,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手柄的黑布上浸润的汗液中一定含有大量糖分。”
非争和尚终于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江逐流微笑着看着非争和尚,继续说道:“本县经过调查,又询问过为兴国寺僧人看过病的郎中,所有人都证明,兴国寺内只有你非争和尚患有消渴之症。”
“所以,本县就把你拘来,和狄青一同关在这帐篷之内,又给你们两人一人一把手柄上缠绕有黑布的匕首。架上四个火盆,让帐篷内的温度和盛夏相若,让你们二人大量分泌汗液。然后你们二人的汗液就把匕首的手柄浸润透。”
非争和尚身子逐渐瘫软。
黄章面色也越发难看。田方安和毕常两个却饶有兴趣地盯着江逐流,心中俱都暗自道小荥阳县丞果然是个人才,如果能拉拢到我方阵营里来,岂不是我方又添一员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