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腾腾磨蹭了六天,江逐流终于到了荥阳码头。三个扈从抢着帮江逐流搬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十来本书,两件换洗的衣服而已,至于官袍,要到荥阳县衙安顿下来后再找人缝制不迟——一个扈从已经小步快跑,到荥阳县衙通报去了。
上得岸来,三个扈从让江逐流在码头等候县衙众小吏来迎接他,身为正八品的县丞,这是应得的荣耀。
江逐流却说不必,问明县衙方向,直接朝那里走去。三扈从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半途,见迎面走过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闪避在路旁。
最前面是三个人,一个是刚才去县衙通报的扈从,另外两人左边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健壮男子,他身高几乎可以追上江逐流了,虽然身着厚厚的冬装,却遮盖不住他那爆炸性的肌肉。右边却是一个愁眉苦脸地中年男人,身体消瘦,望上去整个一个消化不良兼忧郁症地患者。
那扈从望见江逐流,立刻低声对两人说了一句。健壮男子和中年男人立刻轻喝一声,带着身后众人一路小奔来到江逐流面前躬身便拜。
“荥阳县主簿郭松、县尉张保率荥阳县衙众差役参见县丞大人,属下迎接来迟,万望县丞大人赎罪!”
“快快请起!”江逐流连忙让众人起来,口中道:“本官江舟江逐流,以后在荥阳要多多仰仗主簿大人、县尉大人以及众弟兄们,大家勿要和我客气!”
众人心中感到怪怪的,和差役们称兄道弟的县丞大人,他们还是第一词见到。
“多谢县丞大人!”
众人齐齐地回了一句,这才起身。
县尉张保着众差役在前面开道,他和主簿郭松一左一右地护从着江逐流向县衙走去。
“江大人,荥阳县衙无主官久矣,你这一到任,我们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县尉张保一看就是个粗豪的汉子,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
主簿郭松却愁眉苦脸地陪在一旁,默不作声。
到了县衙之后,江逐流将吏部流内铨的火漆公文交给郭松,郭松拆开火漆,验看了一下,遂又和张保重新拜见了江逐流——刚才在街上那是客套,这才是正式礼仪。
江逐流知道这个规矩,也不客套,泰然受了他们一拜。县丞是正八品,协助知县署理全县所有政务。县尉和主簿都是从九品,县尉负责带领衙役、乡兵抓捕罪犯,主簿则协助知县和县丞负责粮马、征税、户籍等事宜。现在主官知县空缺,江逐流就是荥阳县的老大,受这一拜也是理所当然的。
参拜完毕,郭松拿出知县和县丞的两套印信交给江逐流,口说道:“江大人,这两套印信属下保管很长时间了,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