圪针墙站着一胖子,脸色浮现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正鬼头鬼脑地向院内窥视。此人正是江大海。他屡次在苑冬儿这里碰上钉子,心中本来就恼怒。前天苑冬儿用剪刀戳进脖子里要自杀的惨烈一幕更是把他吓得魂不附体,让他撒腿就跑。跑了之后江大海就后悔,为什么这么胆小呢?无论苑冬儿死还是不死,先上了她再说。这次过来,江大海就打定了主意,即使苑冬儿要自杀,他也要霸王硬上弓;总之,他是活要奸人,死要奸尸。
江舟家孤零零地立在距离江村主村落两百步远的山坡上,家里只有江舟生病的老娘和苑冬儿两人。江舟生病的老娘不用考虑,江大海一脚就能让那老不死的上西天。剩下的苑冬儿,就是他江大海的坫上肉、网中鱼,即使她喊破喉咙,怕也没有人知道。
江大海色迷迷地盘算着龌龊的心思,朝院内喊了一嗓子。却见江家灶房里冲出一人,此人虽然服装怪异,却也人高马大。
江大海仔细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是传闻早已经死了的江舟吗?虽然看起来怪模怪样,但是江大海百分之百可以断定这人就是江舟。江大海一腔欲火顿时被冷水浇灭,暗自叫道晦气晦气。一对一肉搏,江大海绝对不是江舟的对手,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看来苑冬儿这天鹅他是吃不到嘴了,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你喊叫什么?”江逐流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青白的矮胖子。
“我,我走路渴了,想借碗水喝。”江大海干笑道:“江舟兄弟回来了啊?兄弟在外面都两三个月了吧?这次回来一定有很多话跟弟妹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江大海拱了拱手,转身就溜。
江逐流虽然有九成把握确定这矮胖子是江大海,但是毕竟不是十成的把握,万一他判断错了怎么办呢?他这边稍一犹豫,那边江大海已经跑出很远。正犹豫间,却看到苑冬儿脸色苍白地站在灶房门口,江逐流指着矮胖子的背影问道:“那可是江大海?”
苑冬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个兔崽子,竟然送上门来了!”
江逐流拔腿要追,苑冬儿一把拉住了他衣襟,口中哀求道:“官人……”
苑冬儿这么哭着一拉,江逐流发热的大脑一下子冷静下来。江大海是江家大房的长孙,现在江氏宗族都被江家大房的人把持着,江大海的爷爷江金川就是江氏宗族的族长。江逐流现在追上去做了江大海固然是痛快,可是事后江家大房的人会放过他吗?纵使江逐流可以拍拍屁股远走高飞,可是江母和苑冬儿怎么办呢?她们留在江村还不是人人欺凌吗?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江逐流心想,这事要从长计议,一定要想一个稳妥的绝无后患的办法收拾了江大海这畜生,让江家大房的人想报仇也找不到凶手。
想到这里,江逐流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今日先放过这畜生吧!”
苑冬儿见江逐流不再冒险,这才放下心来。
江逐流看着苑冬儿惊魂未定的小脸笑着说道:“冬儿,放心吧。我知道孰轻孰重,会拿捏好分寸的。我们还是先回去给娘烧饭吧。要不待会儿娘醒来就要饿肚子了。”
苑冬儿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江母身上,乖乖地进灶房生火烧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