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江文、江武兄弟回来了,而你却没有消息。村里的族人知道江文、江武兄弟都已经过了州试,而你却名落孙山,于是大家纷纷去江氏兄弟家道贺。那些经常来咱家的姑嫂们再也没过来一个。”
“同样是这些人,在你刚赶考去时个个都夸你聪明,一定能高中解元。而一旦知道你连州试都没有通过,就个个变脸,在村里说就凭你的榆木疙瘩脑袋,去参加州试是丢人败兴去的。以你的才能,连替江氏兄弟提鞋都不配。”
“有人说,你没回来是因为没脸见乡亲父老列祖列宗,出家当和尚去了;也有人说,你因为没过州试失心疯了;还有人说,你在路上被拦路剪径的强人捉去填坑去了。”
“这些话我听了无数遍,可是我不信,我知道官人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我和娘天天向菩萨祈盼,无论村里人如何胡说八道都不能动摇的信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还不见官人回来,有人垂涎我的姿色,就起来坏心,江大海就是其中一个。”苑冬儿脸上平静无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她嘲讽地笑了笑:“江大海一出头,倒也有个好处,把其他几个有孬心思的人都吓退了。”
“江大海第一次上门纠缠的时候,就告诉我说,官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要不早该回来了。他让我不如从了他,保我一世吃穿不愁。”
“我当时正在修补旧衣服,手中拿着剪刀,见他满嘴污言秽语,就让他滚,否则我的剪刀可不是吃素的。他见我态度强硬,也就退了回去。自那时起,我就随身带着剪刀,以防那畜生乱来。”
“那畜生还不死心,又来了几次。我见没有办法,就拿着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警告他说如果他敢过来,我就当场死给他看。他又悻悻而退。”
“就在前天,这畜生又在外面拦着我。我用剪刀指着脖子,他说不相信我会自杀,然后就扑了过来。我当时就用剪刀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那畜生见我动真格的,就胆怯了,灰溜溜地走了。”
江逐流听得惊心动魄,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苑冬儿的手。多坚强的女孩子啊,这中间如果有一点差错,苑冬儿就会香消玉殒,那江逐流就再也没有福气见到苑冬儿了。
“傻冬儿,以后千万不要这样。”江逐流爱怜地抚摸着苑冬儿的长发:“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死。我不允许你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个世界上。”
苑冬儿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魔法,生性木讷,满口孔孟之道的丈夫出去一趟竟然也学会了甜言蜜语。看来这一次出去参加州试也没算白去,虽然没有上榜,但是学会疼爱妻子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不知不觉,苑冬儿已经悄悄地缩进江逐流的怀里,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享受着两个月以来最甜蜜温馨的时刻。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难听的公鸭嗓子:“弟妹在家吗?”
“谁如此煞风景?”江逐流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忽然见苑冬儿脸色变得煞白,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来人多半是江大海。
江逐流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出灶房,苑冬儿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