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已经如同六十岁的大妈了。江逐流望着苑冬儿秀丽的脸庞,心中又怜又痛。是什么样的生活,把这个清丽如仙子的女孩儿的手糟蹋成这个样子?
苑冬儿见江逐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中又羞又喜。看来丈夫虽然失忆,但是并没有失去对她的喜欢啊。她的小脸如醉酒般红艳,却不说话,只顾低头喜滋滋地拉着江逐流的手赶路。
江村位于太行山脚下。在江村的最北端一个小山坡上,孤零零地立着三间茅草房,草房周围用圪针围起一百多平方米的空地当作小院,这就是江舟的家了。
苑冬儿推开荆条编织的院门,正要拉着江逐流进去,却又停了下来。她掏出一张小手帕,羞涩地冲江逐流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仔细地为江逐流擦去额头的汗水。
天气酷热,又急匆匆地赶了十里路,江逐流浑身是汗,说不出得难受。可是当苑冬儿踮起脚尖为他擦汗时,那些难受和燥热顿时被江逐流抛到九霄云外:苑冬儿美丽的面孔距离他是如此之近,娇艳欲滴的樱唇就在江逐流眼皮下,那如兰的呵气喷洒在江逐流脸上,诱惑着他,仿佛只要他愿意,只需要一低头就可以吻上那诱人的红唇了。
“不能那样做!”一个声音在江逐流心中挣扎地喊道:“你不是她老公,你如果那样做了,你就是禽兽!”
另一个声音也在江逐流心底冒了出来:“为什么不能?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她老公。你想想看,连禽兽都敢吻她,你如果不敢吻她,你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苑冬儿自然不知道江逐流在做如此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替江逐流擦过汗后,又用手绢拭了拭自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收起手绢,拉着正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挣扎徘徊的江逐流进了小院。
来到正中的一间茅草屋前,苑冬儿推开房门,将呆头呆脑的江逐流推了进去。
“娘,你看看,是谁回来了?”苑冬儿高声叫道。
“是,是舟儿回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茅草屋内黑漆麻乌的,江逐流从明亮的院子中被推进来,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官人,你傻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拜见母亲?”苑冬儿跟在后面嗔怪地说道。
说话间江逐流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一个瘦小地身影正吃力地翻下床摸索着向他这个方向走来。不用问,这就是江舟的母亲。
江逐流连忙迎上前去,拉着老人的手喊道:“娘,是我,是舟儿回来了。”在路上苑冬儿已经和江逐流商量过了,江母身体虚弱受不了刺激,所以要将江逐流“失忆”的事情瞒住老人家。因此,在江母面前,江逐流就要装得象一个正常的儿子。
“舟儿,真的是舟儿,你真的回来了。可想死娘了!”江母干枯的手爱怜地抚摸着江逐流的脸庞,摸着摸着却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