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起长鞠一躬,道声:“闻大将军之论,如聆纶音也!”喜滋滋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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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的一下,在前排很严肃地站起一人,却是一白皙的中年儒士,疾声高呼道:“韩大将军之言,大谬不然也。”

韩淮楚凝目问道:“先生何人?不知韩某之言,如何大谬不然,请先生细说。”

那儒士说道:“草民乃即墨人氏宁昌也。法家治国以狱政,我儒家治国以仁政,宗旨相左,两家争持不休,如何能兼而行之?而道家黄老治术之清静无为,不求任何政绩,与法家儒家主张大相径庭。三家之说,犹如冰火不相容也,韩大将军包容兼收之论,如何行得通?”

那些稷下学士都在偷笑。那宁昌也是齐地一位名士,极擅辩论。一旦捕捉到对方言语中的一个漏洞,就毫不客气将对方驳得体无完肤。

这次宁昌提的问题本身就极难回答。几百年来各家各派争锋相对,包容?对手被打倒不得翻身还差不多。那韩信要是不能自圆其说,这次可要面子扫地。

“又是一个高难度的问题!”韩淮楚只是头疼。

看那韩大将军眉峰紧锁,一副搜肠刮肚思索的样子。大才女安若素月眉紧蹙,显然是担忧意中人答不出来,泼了面子。

大才女对那韩信态度热情,有十几位对她心生倾慕的稷下年轻俊彦胸中早燃起了妒火。看着那韩信这一次终于被难倒,暗中高兴。那音律国手师郊脸上更泛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只见韩淮楚眉宇一舒,开始以抑扬顿挫的嗓音,缓缓讲起了一个故事。

“有一家主人,养了两只猫,一只白猫,一只黑猫。两只猫每日在主人面前喋喋不休揭对方的短,夸耀自己的长处,都希望能得到主人的眷爱多一点。主人被它们弄得很烦,终于有一天对两只猫说,我养你们不是为了看你们争宠,是为了逮老鼠。现在满屋的老鼠,赶紧去逮吧。谁逮住老鼠,谁就是好猫。”

这韩信到底在说些什么?好像与宁昌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啊!

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喻这种手法在古时文人论战中也是司空见惯。很快已有不少人已听出韩淮楚那故事的弦外之意。

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就像冰与炭火一般,意识形态看似对立。但革命伟人还不是在建国之初,包容兼收,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句伟大口号?

春秋战国以来争持不休的诸子百家就是那白猫黑猫,驾驭他们的君王就是那主人,安邦定国就是那老鼠。

既然主人对他们的争宠并不感兴趣,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