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道:“此乃韩信背汉王之意,擅自用兵,与老朽无关。”
田广“嗯”了一声:“原来汉王并不想加兵我齐国。你若能劝说那韩信退兵,就留你一命。若是不能,便烹了你以祭我齐国阵亡之将士!”
郦食其哈哈一笑:“老朽已快七旬,活了这把年纪已经够本,死有何惧?转眼我汉国大军兵临城下,韩信一意要灭你齐国,岂是老朽一言所能阻止?请听吾一言,大王亲往韩信军前请降,尚能保全一命。若妄想与汉军相据,齐国田氏将死绝也。”
这话一说,齐国君臣皆是大忿。田横喝一声:“把这狂徒架到鼎中烹杀!”便有卫士攥住郦食其。
郦食其高喊一声:“不用尔等来拿,老朽自个就死!只恨齐国灭亡之日,老朽不能亲眼目睹也。”说罢把那袖子一卷,撩起衣角就往油鼎中一跳。
郦食其作说客说降无数,也不知有多少次从鬼门关前经过,终于不得善终。此番慷慨就义,也不负他说客之名。后人一诗叹道:楚汉争锋血刃污,高才挟策欲洪图。谁知鼎镬遭烹日,何似高阳作酒徒。
后来消息传到广武山,那刘邦免不了惺惺作态对着众文武痛苦流涕,使人在广武山东面山坡设幡招魂,亲自祭奠三日方毕。以郦食其之子郦疥袭其爵位,加封为高梁侯,食邑九百户。又拿话抚慰郦食其族弟郦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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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杀了郦食其只能解一时之忿,那韩信的六万大军该来还是要来。
那一向玩游击战法的田横便对田广道:“如今我齐军将士皆散去乡里务农,如何能与汉军抗衡?不如弃了这都城退走高密,收聚兵马方能与汉军决一死战。同时遣人去田既军中告急,令他速领大军前来勤王,并派快使向西楚霸王项羽求救。”
胶东将军田既原率三万军马在琅琊郡防备西楚。而齐国降汉便是与西楚翻脸,以三万军防备那楚军上将龙且远远不够,于是田横又调了三万军马给他,总兵力已达六万。
这六万军马可不敢学其他各部遣将士回乡插秧,都在营中,便是那田横能招来的一支最有实力的部队。
而形势的变化比翻书还快。那汉国大将军韩信提兵攻齐,汉国已变成齐国的死敌,西楚倒成了朋友。龙且绝不会乘火打劫挥师杀向琅琊郡,加速齐国的灭亡是不用防。若是韩信拿下临淄继续东进追击,正好调田既的大军从那韩信身后杀来,夹汉军一个饼干。
哪知那狡诈的韩信轻轻松松攻克齐都临淄之后,根本不向东追,竟与随后而来的曹参部合兵一路,枪头一转就向琅琊郡杀来。
干掉田既的大军,那齐国就再无汉军的敌手。就算田广逃走能收聚一些齐人入伍,仓促间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而汉军本有九万,加上收降的齐兵如今已在十万以上。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绝不能让敌人拳头收紧。矫若游龙的汉军在韩淮楚的率领下,又在半道上扎下了一个口袋等着那田既来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