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脑袋晕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动了什么心机。硬着头皮问道:“夫人有什么条件?”
那吕嬃便道:“我家哙郎打起仗来从来是不顾生死冲锋在前。在别人看来这是优点,但妾身却深为担心,怕有个不测,我这腹中的孩儿就没有了爹。大将军今后可否照拂一下,有那出生入死的任务不要派哙郎去做?”
韩淮楚与樊哙都没想到吕嬃会提出一个这样匪夷所思的条件,大为惊讶。
身为战将,披坚执锐冲锋在前当是使命所在,怎能临战畏死,让人耻笑?要不去冲锋陷阵,又怎能换取荣耀,得来赏封?
家眷担心亲人的生死是人之常情,但也只能藏在心里,是不能明着道出的。而吕嬃竟赤裸裸地向韩淮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便是犯了军营大忌。
樊哙顿时脸胀得像猪肝,高声吼道:“媳妇,你说什么话来?要俺打仗时躲在别人后面,做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吗?这个俺可做不出来!”
吕嬃柳眉一竖,也尖声喊了起来:“你就知道去冲锋陷阵杀敌立功,可你哪知道我成日为你担惊受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今后怎么过?你昔日立的功还少了吗,还怕我姐夫亏待你不成?”
在媳妇面前是有理说不清,樊哙便转头来对韩淮楚道:“大将军千万不要听她的。妇道人家就是婆婆妈妈。俺樊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不怕死。今后在战场上有那凶险的任务,尽管差俺去做。”
韩淮楚望樊哙一下,又望吕嬃一眼,手抚桌案,一阵沉吟。
那樊哙虽说武功高强,也非出类拔萃。汉军猛将如云,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的事,也不一定要他来担当。
而史书上记载的樊哙,貌似在鸿门宴上出过一回彩,在陈仓之战上立过一次功,之后都是率领大军去击弱旅,就像拿着棒槌去敲鸡蛋,一敲一个破,就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了。好像还吃过一次大败仗,那是在白登之战与匈奴大单于冒顿交手,损兵折将,差点连他大哥刘邦的命都丧在冒顿之手。
“难道那樊哙之后所建功勋寥寥,便是因为今日之故?”
韩淮楚心中暗道,“罢了,要不答应吕嬃这个条件,定请不动她的大驾。只要不传将出去,也不怕别人议论小生行事不公。”
他便点点头,说道:“夫人之意,韩某日后留心便是。”
他这一点头,从此在楚汉战争中樊哙毫无建树,小功劳倒是有,大功劳都是别人的。好在樊哙这小弟是跟着刘邦大哥一同创业的元老,在灭秦之战立的功劳不小,刘邦建立汉朝称帝之后也没亏待了这小弟,依然位极人臣。在韩淮楚被贬为楚王后,樊哙便成了汉军头牌,督领刘邦的主力军团。
吕嬃闻言便吃了定心丸,喜上眉梢,称谢不迭。那樊哙连声责骂他媳妇,吕嬃也只当是耳边风,再不与他口争。
而议起明日去葛赛飞军营之事,那吕嬃还帮着韩淮楚出主意,说道:“妾身平白无故去看那些姑娘家未免太落痕迹,总要找个借口。不如说是妾身去劳军,赠送她们一些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