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默然。心想到后世科技如此发达,发明的老鼠药不停地更新换代,可那老鼠仍然杀之不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老鼠。想在这两千年前的楚汉年代把老鼠灭绝,难度可想而知。
于是二人行到仓储。那孙猛子早就听说韩信要来接替他管这粮仓,这烦心的事他也不想干了,只想回到樊哙帐下作个将军自在快活。查验过公文,便开始移交。
韩淮楚先行查验仓舍的人数。这个简单,那仓储共有看守兵丁百名,执斗十人,搬运力夫五十名,一一对过人头便罢。
而后便是那粮秣的账册。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老儒,便是那孙猛子请来管账的先生红着脸道:“这里积粮霉烂太多,老鼠横行,亏空甚多。吾这账册实是难做。能呈给将军的,只有历次进出仓储的流水账,而今的存粮数目吾也算过,只是恐怕不准。”
韩淮楚接过一卷厚厚的竹简,问道:“不知先生贵姓?”那老先生答道:“吾与孙将军同乡,也姓孙,单名一个进字。”韩淮楚点头道:“原来是孙进先生。不知先生核算这存粮数目所依何法?”
那孙进一听,便昂起首,捋须傲然道:“吾之算法,乃依我先祖传下的算经中的筹算九码之法。内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原来是靠祖宗传下的一本算经混饭吃的家伙。”韩淮楚心中暗笑,装作钦敬状问道:“不知这筹算九码,有何神奇?”那孙进面有得色,摇头晃脑道:“以筹代数,分分合合。数分阴阳,暗合天地玄机。精通此法,可走天下。”
连数也分阴阳!这孙进也真是敢夸口。韩淮楚冷不丁问上一句:“你先祖的算经,商功可算乎?”那商功就是体积。孙进一听,不屑道:“这有何难?商功不能,还能称算经吗?”韩淮楚便笑问:“先生之体,商功几何?”孙进身躯气得直颤,山羊胡子一抖一抖,怒道:“孙将军对吾尚且不敢不敬,韩将军是戏耍在下么?”
韩淮楚面孔一板,说道:“韩某是与先生讨教学术。先生能算则算,不能算则是不能。”
战国年代百家齐放,算术在彼时也有多人研究过,成就修短不一。那孙进的祖上,也只会算一些简单的几何体,哪里会算人身体的体积?
孙进听明白了,这韩将军不是在戏耍自己,而是考较自己。想了一想,面有难色,说道:“恕在下不能,韩将军能算乎?”
韩淮楚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何难。把先生扔进水缸,水涨几何,先生之体商功就是几何。”
“噗”的一声,那孙猛子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是满堂大笑。
孙进面红耳赤。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想不出,竟被这年经的将军给想出来了,着实惭愧。不仅失了面子,还被他大大地戏弄了一回。
孙猛子赞道:“韩将军来前,俺便听说将军算术极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将军有何妙法,算出现在存粮还有多少?”
韩淮楚胸有成竹道:“将军稍待,看韩某这便算来。”
众人大奇。听韩信之言,是要立马搞定这大家从未搞清的难题。但看他那轻松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吹牛。不由都瞪大眼,看他如何算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