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经银行的事,我吩咐他们改回去了。;老段还是主事,那个司徒辅助老段就是了。日后大事小事你天天过来对爹汇报一番,我是要看看你如何做事的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杨大帅骂道。
如此束手束脚可如何能做事,更何况他的命令轻易被父亲更改,还能服众?汉辰强压了怒气说:“汉辰无能,还是盼了父帅早日康复去挽回局面。”
一个茶碗飞向汉辰,汉辰略侧头一躲,那茶碗砸空溅了汉辰身上水花。
“反了你了!以为杨家没了你大少爷就不活了。你威胁老子不是?是不是这些时候家法不上身了,你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杨大帅的斥骂,光着脚下地同汉辰怒目相视。
大太太等人闻讯赶来劝阻,才将汉辰推出门外。
惹了父亲大怒,汉辰坚持跪在门外,凭谁劝也不肯起来。
“这父子俩这个时候斗上了气,我可怎么办?”大太太哭了说,里外劝说半天,杨大帅总算下了话吩咐汉辰起来,汉辰回到房里就病倒了。
娴如在杨大帅房里回话时小心的说:“怕是明瀚是在北平就受了风寒,不全是昨夜在院里冻到。二牛子说,北平近来气候极冷,明瀚带的衣服不够厚。”
“这二牛子,你主子带的衣服少了,不会在外面买件穿。”杨老帅明知道媳妇是在敷衍他,却也乐得拿这个下台。
“明瀚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买了回到龙城怕也穿不上,白糟蹋了钱。”娴如说。
“刚才申大夫看过,说是龙官儿的病怕是又犯了。来势汹汹的,咳了几次血,怕要卧床静养了。”大太太试探了问。
如今父子二人都卧病,杨家实在是无人能顶大梁,杨大帅沉默不语,又听大太太说:“龙官儿让请你个示项,用不用把小四汉涛从美国叫回来,毕竟是杨家的根苗。”
杨大帅这时才闭了眼靠在松软的蒲垫上不置可否。小四汉涛,看汉辰提的这人,若是汉涛是那块儿材料,早就不必扔了他去美国做那份闲差了。但为今之计,如果汉辰果真病倒,或就是赌气装病,他也是无可奈何。汉辰这孩子,他多少知道他的个性,怕惹急了他,孤注一掷时他宁可拿假病变真病,就真是覆水难收了。
这天汉辰身子略好,穿了棉袍去后花园散步。
娴如扶着他,虚弱的他看着脚下的棉鞋在白雪平铺的地面留下一个个脚印。
“龙弟,你回头看。”娴如兴奋的提醒。
身后是两行孤零零的脚印。深厚的是汉辰稳实的足印,小小的是娴如缠了小脚那金莲般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