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不好开这个玩笑,不知道弟弟在屋里要多难过。
“爹,屋里冷。怎么也让人隔些时候去帮忙加点煤炭添点火呀。”
“不用,多给他几床被子,中午我会回来盯了他喝药。”
顾夫子的书房里,杨焕豪同顾夫子秉烛长谈。
“你花了毕生心血去粹炼一口寒光灼人的利剑,本打算用他纵横疆场去克敌制胜,却不想到头来剑一出鞘,未等上阵杀敌却先伤了自己。”杨焕豪感叹的话语不无悲凉:“龙官儿这孩子从瞒了病情开始,就下定了决心拿死来报复我。老弟呀,悔不当初不听你的劝呀。我们小时候,那老子一句话,对了错了也要规矩的听了呀,还哪敢怀恨?更别说半个‘不’字了,打死了都没人心疼的。现在的孩子,都被这‘新运动’给带坏了脑子了,跟家里来讲什么‘自由’‘平等’。”
顾无疾安慰说:“慢慢来吧。这人参也找到了,药也喝了,这病就有望。等他病好了,我去慢慢同他讲道理,他是个懂事懂理的孩子。可能是我太急于求成了,反而物极必反。”
下午,汉辰缩在被子里,脸上接触的空气都十分冰冷。
床下炉子里的煤火还透出丝暖意,汉辰呆呆的看了炉膛底泛着的红红的光亮,眼前又闪过秋月那红红的脸庞。
春日里,他偷偷开了家里的车,带秋月去郊外放风筝。风和日丽的天上有着几抹浮云,那个大蜈蚣风筝就在天上飘呀飘呀。
秋月被他拉着边跑边叫:“上天了!上天了!我就说做个蝴蝶风筝该多漂亮,你偏要放个蜈蚣上去煞风景。”
“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好看的东西被你我占尽,越是这不起眼的虫,才越值得称颂。”汉辰想到自己的强词夺理,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蜈蚣是毒虫,蝴蝶~~”
“蝴蝶是什么?你说呀?你不是讲什么《自然》《科学》吗?你不给我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书我也知道,那蝴蝶不就是毛毛虫变的,你要是喜欢毛毛虫,龙哥下次给你做个毛毛虫的风筝。”
“啐!不理你,狡辩!”
“唉,可是你讲‘自由’‘平等’的,毛毛虫怎么不能同蜈蚣平等了。都是虫子。”汉辰同秋月逗闹着,那风筝就在天上飞着。
“哎呀!”秋月惊叫一声,牵了风筝的线忽然断了,那蜈蚣风筝在天上翻腾几下,就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