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司令说,他扣押领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是犯下大错。作为军人,更是罪不可活。可能此行去西京后,永世难再见面。他让我们做下属的原谅他过去的作为,说他尽力了。汉威我就劝胡司令别去,去西京太危险了,搞不好就没命了。”汉威说到这里,眼泪涌了出来,虽然他极力掩饰着泪,但还是泪潸潸的说:“胡司令说……说总座……”
“说什么?”何先生追问。
“说总座也是他大哥,他不撑你撑谁?说他犯了错,就该受罚。此去西京,就是总座杀了他,也是总座职责所在……胡司令还说他做任何事都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说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好下属。”
“还有呢?”何先生有些半信半疑的追问。
“还有,胡司令说,上抗日战场,他怕没本事也没机会了,让我好好学、好好干,以后有机会,帮他报杀父之仇去打日本鬼子。他说他胡家的孩子当不了人中美玉,就当块石头,也算给抗日铺路了。说总座若要杀了他,是应该的,让我们做属下的不要心存不满怨愤……”见汉威边说边哭,悲痛欲绝得实在可怜,杨汉辰低声训斥道:“总座问你话,你好好回话,哭什么!”
“真情流露呀,你跟胡子卿很有感情。”汉威闻听了何先生的一声叹息,心中顿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感情用事了。最后补了一句:“胡司令说,因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总座来西安根本没设防,在西安举事,胡司令说他胜之不武,说他不能再对不起总座。”
何先生递给汉威一方手帕,汉威伸手接的时候,何先生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端详着胡子卿送他的那块儿名表,睹物思人般叹口气:“从你进屋的头一步,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胡子卿的影子呀。”
汉威心中大惊,他知道他已经把事情弄得一团遭了,搞不好要连累大哥。何先生如此穷追猛打不顾身份的追问他胡子卿的事,定然是无风不起浪,如果大哥担了幕后指使胡子卿叛乱的罪名,那别说杨家满门危矣,怕是整个杨家军也要在龙城销声匿迹了。汉威心里开始有些慌,又不敢求助大哥,他才觉得独自面对强敌时的可怕,就慌忙擦了泪说:“对不起,汉威失态了。”
但事已至此,汉威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应对是否有大纰漏,但也只有硬了头皮撑下去。
掩了把泪,汉威略带天真的追问了句:“总座,听说你赦了胡司令,要对他严加管束,让他去读书。你不会再罚胡司令去抄《曾文正公家书》吧?”
一句话问得在场所有人都惊异了,何先生哑然失笑问:“这个他也跟你说了?对了,那次罚他,也是因为他夜里带你出去玩?”
“汉威当时在场……那晚胡司令被罚抄了一晚的《曾文正公家书》,手都冻僵了还要不停的在抄,错了一个字就要重抄整篇,汉威想帮胡司令抄几篇蒙……蒙混过关,胡司令不肯……”汉威说得头也不敢抬。
何先生怅然的笑笑,那笑是那么无奈而意味深长,忽然他沉下脸厉声问道:“那你事发后去西京找付外长的千金tracy说了那番话,那也是你自己的意思吗?”何先生扫了眼杨汉辰。
汉威刚要张口答是,大哥汉辰已经抢前一句说:“那是汉辰的主意。”
又是一阵震惊,张继组脸色都变了,直瞪杨汉辰。汉辰坦然的说:“四方舆论太多,汉辰觉得这事本是总座同子卿的家事,外人的劝杀、劝饶都会影响总座当时的判定。就是杀胡子卿也不在一时,所以不如让周围舆论静下来,给总座个清静决定的空间,免得日后空留遗恨。”
“那明瀚你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还要拐那么大个弯子?”何先生奚落道。
“汉辰那时也是外人,同喊杀喊饶的杂音没区别,碰巧舍弟路经西京要去会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