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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娇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就试探问他说:“我是从许小姐那里知道这事的,她让我问你,司令在城南有所宅子,空着的,你看~~用不用搬去养伤?”

见汉威坚决的摇摇头,二月娇也不多劝。

起初的几天,汉威迷蒙中能记起一些走动得近的朋友三两成群的来看望过他,包括卢定宇主任,卢主任来的时候十分关切的劝他说,那天他的言论也实在冲动,难怪胡司令恼火。又说胡子卿也有他的立场和难处,希望汉威能大局着想,好好养伤。

卢定宇觉得汉威宿舍的房子养伤不方便,就强行命令他搬到了南门外大雁塔附近的西北军的一座空置的士官宅子养伤。汉威已经无力气跟他抗争,而且也实在不愿意麻烦彭嫂她们,就由了卢定宇安排。

这是个简单的院落,院里有几株枝叶婆娑的银杏树,零星的有几片叶子已经随了秋意泛黄。

院中的苗圃里生了杂草,一看就是空置了许久。

二月娇一直忙里忙外帮了他指挥副官们打扫收拾。汉威直不起腰,只能一个姿势趴伏在床上,但隔了窗能看到窗外的绿意悠然,感觉到秋天的临近。

不知道多少个混混沌沌的日子,汉威心中除去对方之信之死的痛心和遗憾,对胡子卿又有了新的看法。

胡子卿可能真如大哥所说的,他从小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儿,娇生惯养,却以太有限的个人能力被历史作弄,推到一个意想不到的高度。但他最根深蒂固的问题是,这个人太没有担当,太没男人的担承了。因为这样,他才屡屡能原谅自己,才能永无面对责任的勇气,他所作的事都不用自己承担后果,所以他才不屑于去自省悔悟,才一味的不记后果的任性胡来。

汉威已经不再憎恨胡子卿,相反,他已经对胡子卿有了丝鄙视和可怜,这种敢作又不敢当的性格,注定他就是个命运的弱者。

“我们要见杨主任!”一阵喧哗声,汉威支撑起身子,婷婷班里的那个班长潘文良和另两名学生冲闯进来。看着他们胸前的白花和伤心的神色,汉威心中掠过一丝朔风,“小不点儿他~~”

“小不点儿,他~自杀了~~”汉威听了没有觉得吃惊,怕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小不点儿是苏醒后才知道自己的病情,当他知道自己就是活了也是个废人时,那种义愤和冲动让他痛失了理智好久,尽管胡司令请的名医已经来了,但医生能延长他的生命,但还是治伤乏力。

几天的时间,他就在同学和组织的帮助下,看清了自己和形式。小不点儿已经知道他的生命已经不会延续多久,他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提笔控诉黑衣社的劣迹酷刑,写下了洋洋洒洒的十万字的《今世狱中杂记》,里面将所有他在狱中的所闻所见,还有经历细致入微的纪录在文,评论也十分尖刻犀利。小不点儿结束语提到,‘与其活着是种屈辱,死就是最好的抗争了’,他希望同学们踩着他的血迹继续前进。而他就在晨曦微露时结束了自己性命。

“胡司令知道小不点儿的事了?”汉威问。

“知道,他已经派人把一些伤势好转的同学送去了河那边。”潘文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