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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弼,此事你莫要担心。仲谋身边有公瑾与鲁子敬在,这两人均是不世出的统帅之才,还有诸葛瑾、阚德润、步子山等一批俊彦,只要仲谋放弃继续割据一方的念头,要保全孙家甚至他自己都不是难事。如今仲谋此举不过是试探辽是否会为了孙家而出头罢了。”

“什么?”孙尚香闻言突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般跳了起来。

“二哥怎能如此……太过分了,我要告诉母亲去!”孙尚香的玉容通红,杏眼圆睁,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香儿!”张辽稍稍提高了嗓音叫了一声,然后平静的说道:“稍安勿躁!难道你就不希望仲谋、季佐和幼台公一家平安无事?”

孙尚香一愣,表情也平静下来。闷闷的坐回到张辽身边,垂首不语。

“文远!妹夫!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孙翊也因为与张辽的年龄和地位的差距,平日里总是以表字称呼,如今一着急,也喊出“妹夫”二字了。

“当年秦国大将王翦以求田问舍自污,为的是保全王家。如今仲谋既然想将孙家完整的保全下来,那么就要看曹公忌惮孙家何处,便在何处着手就是。至于具体的手段,有那么多才俊之士可以因地制宜,又何必劳烦我们这些远在北方的人呢?”张辽说着,扭头对孙尚香说道:“香儿,你一会儿让母亲给仲谋写封信,再让你大嫂给其妹写信,信中无须谈论他事,只写些家长里短,吃饭穿衣就是。至于叔弼……”张辽又转向孙翊道:“想来给你送信之人应该还未离去,你告诉他‘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八个字就是。”

“这就行了?”孙翊有点犹豫。

“足够啦!你且回去告诉来人就是。”张辽说道。

送走孙翊,孙尚香一脸疑惑的看着张辽道:“夫君,此事就这样便可以了吗?”

“这便足够了。让太夫人与你嫂嫂写信便是表明我等不会落井下石,必要时亦不会袖手旁观。至于让叔弼转告的那句话,不过是知会仲谋,将孙家打散,四散分开,如此方能让主公与其他人不再将孙家视为威胁。至于为何不让太夫人在信中一并转告,不过是为夫天生的谨慎使然。太夫人的行踪在明眼人眼中并不是秘密,若是此话出现在太夫人信中,一个有联盟可能的孙家和张家给别人的威胁更大。倒是叔弼那边的信使更加保险,毕竟能被仲谋在此时派出来,绝对属于铁杆心腹啊!”张辽向满脸好奇的妻子解释道。

张辽从来不会在自己的妻儿面前故作神秘,故弄玄虚,他从来不认为对着最亲密的家人还需要如此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面对自家妻儿的所有问题,张辽有一说一,即便不知道,也会直言相告。这也是张家内部的气氛祥和、融洽的原因之一。

……

解决了孙翊的问题,张辽却并没有就此安心。在议会即将建立,所谓的宪法也要在讨论后颁布之前,孙权、刘备这两个至今还没有彻底放弃军队的诸侯的处理办法也将提上议事日程。所以张辽也在时刻关注着相府、枢密院以及群臣的动静,毕竟孙家是他的妻族,属于天然盟友的一类。

与刘璋、士燮不同,刘璋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士燮则是家学渊源的士族后代,两人都有着深厚的人脉根基。而且在韩遂被灭之后,两人的态度都不约而同的软化下来。虽然曾有过于孙权、刘备的使者相约共同进退的举动,但是最终还是在内外压力之下,选择了认输。

没办法。益州有张松、严颜等本地派系或明或暗的支持统一,还有许靖等流亡益州的中原人氏从旁附和,那些刘炎的嫡系东州集团和深受东州集团影响的益州人也无法再说服被曹军的战斗力吓得没了斗志的刘璋。而交州内部虽没有益州那样复杂,可是出现在番禺外海海面上的曹军巨舰却让自诩水战无敌的交州人为之震撼。丁奉威慑性的让十余艘巨舰上的投石机演戏般的抛射巨石的举动则彻底打消了士燮的最后一丝倚仗。五岭不足为持,海上也不再安全,再不抉择,士燮也妄为多年的交州“土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