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张辽接到曹操的命令后,将北疆事务安排好后立刻从蓟县出发,并与十一月十七日赶到长安。
“文远,你来的可不快啊?”曹操见到张辽的第一句话便有指责之意。
张辽不以为意的从身后的张新那边接过一个藤条编制的小箱子,笑着说道:“延期的原因不过是我顺道去了一趟马邑,一来是看看怀有身孕的妻子,二来是看看正在编书的另一位妻子以及几位学者,三来呢,就是为主公‘顺道’带来一些异域的典籍。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是老祖宗的教诲,同时博采众家之长也是治学、理政的一条道路。以主公一贯之英明,想来不会拒绝辽这份礼物的哦?”
曹操听了张辽的话后面容便如冰雪融化般活动开来,他笑着向张辽迎了上去,口中说道:“好小子,不愧是深知操为人的张文远。”说着,曹操的身体一歪,便向张辽手中的藤箱伸出手去。
“就这些?主公未免太不厚道喽!”张辽身体一侧,让开曹操,口中挪揄道。
“哈哈哈!我的张大将军,莫要再考验操的耐心,快将书拿出来给操见识一番!”曹操站稳后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
“唉!也是个爱书的痴人!”张辽将提着藤箱的手臂一抬,将藤箱送到了曹操手中。
曹操如获至宝般的将藤箱接过来抱在怀里,立刻转身便向书桌走去,边走还边让侍从将书桌清理干净。
“《理想国》、《律法》、《对话录》、《工具论(逻辑学)》(括号中为张辽的注解)、《论国家》、《希腊、波斯战争史》、《伯罗奔尼撒战争史》、《高卢战记》、《沉思录》、《经济论》……文远,这些书都是泰西先贤的典籍吗?”曹操看着尚飘散着油墨香味,印刷精美的书封,口中问道。
张辽没有凑到曹操身边,反而在一旁炸了找了个椅子坐下,端着侍从刚刚送来的茶水回答道:“都是,而且基本上都是死了数百年的泰西名人。不过主公啊,这些书可都是那些著名学者数十年心血的结晶,即便是泰西之人也不可能在通读一遍后就能理解。再加上泰西之地的语言、修辞手法与我华夏多有差异,为了准确翻译,我们只能采用白话,就这样,连我都被校订之事牵扯了不少精力。这只是第一版,若是将来有汉人能精通泰西人的语言,我等还要组织重新修订的吧版本,务必使其准确无误的表达出原作者的思想精髓。”
“哈哈哈!”曹操笑着将手中的书放回藤箱中,让侍从将藤箱拿走后说道:“文远,要劝操便直说就是,为何要拐弯抹角?”
“主公如今权势滔天,若辽直言不讳,主公是否会有被辽冒犯之想法?”
“你……”曹操苦笑着指着张辽道:“你这话难道就不算直言冒犯吗?”
“那是因为我不怕。有岳父和清儿护着,主公即便暴怒,辽最多被置闲,又没有性命之忧,此时不充英雄,更待何时?”张辽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相反更加得意的说着。
“那你是有恃无恐啊!”曹操苦笑着坐到张辽身边。
“有恃无恐的又岂是张辽一人?主公,又是一年,可曾思量周全否?”
张辽一点不客气的直接开口询问,让曹操颇有出乎意料之态,愣神的看着张辽。一旁的侍从们也十分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张辽一贯是温文尔雅,基本上不会随意流露出沙场将军的那种杀伐之气。如今不加转圜的直接询问曹操,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张辽这种态度确实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