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哪位公公没私下收过贿赂?凭咱家的权势地位,又有何可担心的?”胡凯舍不得一本法华经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明明都有人提前预定了,偏偏二爷突然变卦。

张灏神色间变得凝重,正色道:“就是咱家有权势有地位,才更不敢仗势招摇,这些钱本就不属于咱们,倒也不算什么,行了,不用说了。”

胡凯无奈,只得带着人把一摞摞的法华经带走,原本是准备在午门前卖给那些豪门的,还想着好生风光一把,可惜却成了一场空欢喜。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张灏并未在意,当下下令公公们发下木牌,将近五千多位待选秀女五百人一组,总共十组排队依次进了皇宫大内。

一时间午门之外各家亲人神色复杂,眼睁睁看着女儿消失无踪,好似被吞噬进巍峨宫殿之内,永生永世在出不来似地,无人不心中难过,即使是鬼迷心窍的人家,同样如此,而原本就不想送女儿进宫的,甚至已经痛哭失声。

好在大选淘汰率惊人,五千多名待选秀女,只有五百人能最终得以屏雀中选,有的人家担心选不上,有的则期盼女儿落选,可谓是心思各异了。

不提皇宫外无数人日夜苦盼,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这有了差事,张灏终于品尝到百般滋味,不时过来套交情的人家委实太多,连二房管家都一副大家自家人,必须照应的可恶嘴脸,好似不为家族着急,就会是千古罪人一样。

不等选秀开始,就连宫里嫔妃,太监,女官,太子夫妇,皇族子弟,皇亲国戚,各大故交豪门,满朝文武,竟然为了选秀一事明里暗里纷纷派人过来递话,即使主事之人乃是张灏,至此真是倒吸口冷气。

张灏总算知晓为何自己总是心神不定的原因了,果然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

一连三天,五千多名少女涌入皇宫内,带来的不便显而易见,其中身份贵重的住进储秀宫中,而身份一般的,则安排在宫人腾出来的厢房或是侧殿内暂住。

尊卑有别,张灏对此无可奈何,他也没那么无聊,想着去搞什么人人平等,至于什么贵女欺负百姓之事,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战战兢兢,规规矩矩都来不及呢,谁敢在这关键时刻惹事?深宫大院的阴沉肃穆,绝对不是说笑的。

以往就发生过一些事端,有些秀女为了铲除有威胁的,仗着自己娘家显贵,就在宫里仗势欺人,可没想到,这阴森大内岂是谁人都能胡作非为的?太祖皇帝手段残暴,即使你贵为开国功臣的女儿,一样当众处死,丝毫不留情面,至此几十年后,在无人敢逾越分毫。

其间诗云和诗函都去了一趟张贵妃寝宫,难得遇见亲人,姐妹俩一连被留下住了三晚,日日被张贵妃带着满皇宫内游玩,而张宝钗则去了丽妃宫里,一些贵女也被嫔妃们各自召入寝宫中叙旧,不过基本上都是当夜返回,毕竟贵妃娘娘的身份摆在那,其她人可不敢坏了宫里规矩。

不用张灏开口,两位妹妹就已经摆脱秀女命运,自家姑姑面对进宫求恩典的二房太太赵氏,翻脸就是一顿训斥。

“咱家已是鼎盛之家,何必还用女儿们去攀权富贵?连个正妃都坐不上,嫁去何用?”

好不容易进次宫的太太赵氏脸色发红,不过即使她心中不服,面上却不敢顶嘴,辩解道:“如今各房已经分家,这日子委实过的艰难,而且也要为几个孩子考虑,闺女嫁位王爷,起码能在将来照顾下咱家,那边府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不管这边亲人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