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虽多,可基本上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甚至连铠甲都没有。连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棍什么都有,甚至有大部份人扛着的都是些木枪粪叉。排在一起,连个队列也列不好,乱哄哄的也不过是一群为了混口饭吃的饥民而已。
张贵统领着最精锐的五千山东老部下,号称亲军,皆有战马。那三个被张金称派来扶助儿子的老部下,则统领着一万五千人的内军。这内军所选都是强壮之丁,不但每天吃的好,而且都配备了统一的横刀长枪,甚至从伙长起,还配有盔甲。这些人马虽然也大都是农民出身,但每日里饭管饱,再加上有着还算齐整的武器铠甲,往那里一排,却也是很有声势。
赶到了运河南岸,可是十万人马一时间却是难以过河。最后张贵只得派那些乱哄哄的部下往附近迁那些百姓的房子,把那些木材运来搭建浮桥,以期早点渡过运河。
为了能早点将兵马渡过运河,张贵在三个部将的建议下,一次搭建三座浮桥。他们虽然只有十万人,可是后面他父亲还有更多的兵马,用不了几天就也要北上赶来。
第498章 窦家有女
“将军,前方探子回报!”曹湛大声道。
数骑远方奔来,骑士飞快翻身落马,大声禀报道:“将军,前方军情急报!”
探子呈上文书,窦建德伸手却接,却发现那名探子低着头,总是闪躲着自己。他低头仔细一看,那探子看上去十分瘦弱,头上还戴了一个不知哪弄来的大黑铁头盔,基本上大半个脸都盖在头盔之中。
那露出来的半边脸上还左一道灰、右一道泥。但是那躲闪的目光和那熟悉的面孔,却让窦建德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接过军情,假装转身。刚迈腿往前一步,却突然转身,一下子扯下了那探子头上的铁盔,立时那探子惊呼出声,那声音却是一道银铃一般的女声。
看着双手捧着头的探子,窦建德没好气的道:“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怎么总是不听?居然还这副打扮,偷偷跟着去前线打探军情?你这要是为父担心死吗?”
窦线娘一身轻皮甲,脚上一双牛皮靴,头上装秀发束成男人模样。脸上还有着一道道灰尘,一双大眼睛此时却是闪着调皮的光芒。一看到父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忙撒着娇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爹,谁说打仗就是男人的事情了?那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就是现在,女儿也听说那辽东军中就是女军。听说那新罗公主也是亲自披挂上阵,听说辽东军那女军有五千多人呢。上次听从涿郡回来的探马说,那兵马列阵行军之时,气势丝毫不比男子差呢。”
看着撒娇的女儿,窦建德有心要好好教训女儿,可话到嘴边总是狠不下心来。线娘今年已经二十岁,并不是眼下的妻子曹氏所生,而是他的元配所生。
大业七年,他被官府怀疑私通盗匪,派人抓捕他。结果那次,他家破人亡,一大家人,除了他跑出了出来,就只剩下了这个女儿。他的妻子、儿子、父母兄弟,全都死在了官军的手中。女儿那时已经十四,本已经许了人家,可最后未来女婿全家也被朝廷一起杀害。
带着这个女儿他投了高士达,后来重新娶了曹氏为妻,可心中一直觉得对女儿十分愧疚。他给女儿找了不少合适的年轻人相亲,可女儿却一个也看不上。他知道,女儿其实很像她的母亲,定了亲,就把自己当成了那家人,可谁又曾想到,未出嫁已经成了望门寡。
当此之时,望门而寡的女人通常被认为“命硬”、“克夫”,以致难以再蘸重嫁。在这种理论支配下,未婚夫先亡,往往使不幸的女子留下深重的心理阴影,认为自己“不吉”,多半孤独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