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在中午分盒饭的时候发觉到场的议员远远少于应到人数就立刻组织人力进行抓捕,大过年的当然不能出动军警,于是容闳这个前任议长就担负起了这个任务,根据分析这么多人都玩失踪,而且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京城只有临时寓所,所以十有八九是这些人是约好了到了这一天找个酒楼或者娱乐场所来个小范围的联欢。
容闳先向到场的议员打听那些缺席者的动向,结果再三盘问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容闳带着几个军界出身的议员以及十几个好事者出发去各处平时议员们喜欢去的场所进行搜捕,这里面有酒楼、茶楼还有妓院,他们当中有一个对这一套很是熟悉,就带着容闳他们四处寻找,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两处,容闳带了一长串马车,见到那些缺席的议员他们立刻一拥而上,先是客气一番,然后半拖半架着把他们送上车,把车门从外面一销马车就直奔玄武湖,等到开演之前他们一共抓回来二十几个。
晚会现场的气氛还是比较热烈的,专业演员们的表演精彩纷呈,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满堂彩,而官员们的表演就很糟糕了,虽然已经排练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可是真的到了演出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怯场,连平时排练的六成水平都没有发挥出来,忘词、失声、做动作的时候摔跤不断的出现,而台下在这个时候得倒彩喝的也是山呼海啸一般,在唿哨、巴掌结束之后时常还能听到一些侮辱性的言辞,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李富贵在后台暗暗着急,“早知道还是让他们表演一些简单的东西就算了,平时他们的记性可是好的不得了啊。”
李富贵相信这些人不是故意演砸的,因为在众人面前出丑比单纯的演戏更让人难堪,而且这种喝倒彩到底伤的是面子还是尊严李富贵也有一些吃不准,他觉得对于业余演员如此无情的嘲笑似乎是有些伤人自尊,“有什么样的老百姓就有什么样的官,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国家,虽然不能说三位一体,不过彼此之间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起码有机会就踩别人两脚不仅仅是官员的习惯”。
当最后的压轴大戏上演的时候观众们变的鸦雀无声,毕竟现在在戏台上上蹿下跳的是他们的皇帝,在江苏民众当中对李富贵的好感还是非常浓厚的,这二十几年他们经历了好几个政权的反复,而李富贵给江苏带来的是空前的繁荣,现在江苏加上上海的税赋占到全国的三分之一以上,淮河的改造以及各种水利设施的建立甚至将苏北也变成了盛产粮食的鱼米之乡。
现在这个做到这一切的人正在台上竭尽全力的表演着孙悟空,这个时候弧光灯不断变换着颜色,台上也升腾起阵阵烟雾,背景上的天兵天将们用钢丝吊着到处飞舞,这台戏演员的表演虽然和前面那些人一样糟糕,但是利用特效终于将观众征服,他们为皇帝送上了热烈的掌声。李富贵的谢幕又一次让全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因为皇帝正在向他们鞠躬。
不管过程中出现了多少坎坷,这个晚会毕竟有了一个还算让人满意的结尾,所以对李富贵来说他通过这次活动得到了一次鼓舞,他相信如果从一开始就把官与民之间的鸿沟抹平在新的体制下这种腐朽的东西都会被彻底的丢入历史,李富贵很遗憾的发现今年还没有下过什么像样的雪,否则组织官员上街义务劳动应该也是一件满有意思的活动。
春节过完之后俄国的照会被送到了南京,俄国人声明由于目前中国已经无力控制北方的局势,所以东北地区原来商定共管的领土从现在开始由俄国统治,另外满国已经接受了俄国的保护,所以俄国政府希望中国能够停止对满国的入侵,退回到长城以南。
李富贵的回答完全不符合外交礼仪,他让李鸿章用四个字答复俄国大使,那就是“白日做梦”。
伊凡诺维奇这次本来是打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主意来的,他也明白在汉人占多数的地区俄国绝没有可能讨到便宜,实际上他这次倒是真的想把中俄两国的边界给划定下来,与此同时将黑龙江、吉林以及蒙古作为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区,同时尽量争取伪满和蒙古亲俄。对于俄国来说目前欧洲的局势仍然有些复杂,表面上看各国都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可是这里面的关系想要理顺却并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与中国进行一场大战并不符合俄国的利益。
可是沙皇显然比伊凡诺维奇要乐观一些,他虽然目前也不打算和中国起冲突,但是仍然决定作两手准备,如果外交途径无法得到他需要的也可以利用一些军事手段来加大压力。
这样对于伊凡诺维奇来说他这次的使命就更重要了,因为如果谈判失败他是能够预测到兵戎相见的损失的,可是没想到中国人根本就不愿意谈,俄国人提出的要求一概被否决,唯一还算给俄国留了点面子的是中国还承认当年的北京条约,也就是说当年的那片共管的地区继续共管,但是伊凡诺维奇从别的渠道听说中国在消灭伪满政权之后就会大量的向这片地区移民来将俄国从这里驱逐出去。说起中国的移民能力伊凡诺维奇是非常担心的,实际上这不仅仅是他的担忧,英国对于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出现的中国移民浪潮就一直非常关注,现在他们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搞什么歧视,但还是对中国人的入境设置了种种障碍。就连美国也时常出现对西海岸华人的数量感到担忧的言论,白人至上主义者的矛头也渐渐的转向了华人,不过因为华人社团应对得体,同时中国政府作为强大的后盾这些观点在美国仍然无法成为主流。
这一次的移民潮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在许多省份农民的破产从来没有间断,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两江吸纳了这部分劳动力,但是两江的容量毕竟是有限度的,从三年前开始这里新增的就业岗位减少了许多,而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却一直在走低,更多的农民被迫离开家园,在移民机构的引导下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开始被迫飘洋过海。
伊凡诺维奇知道当年俄国能够保持在中俄边境向中方施压武力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是中国那一边地广人稀无法有效的管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是如果中国人大规模移民的话那用不了十年攻守就会完全易位,他的这种担忧在新疆已经显现出了一些苗头,左宗棠对西北的开发是那么的卖力,汉人在这几年当中在西北成倍的增长,据说安集延现在看起来和兰州没有什么区别。这时伊凡诺维奇忽然觉得如果时间站在中国一边的话现在开战虽然有风险但是还是值得冒一冒的。
虽然新的情报让伊凡诺维奇主和的观念有些动摇,不过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努力,所以他请了英法的公使来一起调停,他这一次开口的时候让了一步,在照会中没有提保护伪满的事,只是希望中国和满国能够停火,同时建议将满国和蒙古作为中俄的缓冲,因为像中俄这样的大国如果直接面对面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对于俄国人的观点李鸿章给予了严厉的驳斥,他已经明白了这一次自己的角色,外交谈判相当辛苦,不过如果底牌是决裂的话那就轻松多了,而李富贵让他这次一定要表现的要多强硬有多强硬,虽然这样的指示与他的性格有些不合,可是表面上装装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实际上李鸿章对北方开战的后果多少有些担心,帝俄和李富贵以前欺负的那些国家可不一样,即便是对海外不怎么了解的中国人只要看一眼世界地图就会立刻明白这个对手不好惹,不过这毕竟不是李鸿章的职责,军事上的事情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李富贵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