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那恭王觉得他这一份自信有没有道理呢?”
奕欣沉吟半晌,“应当说即便我们和俄国人结盟仍然是李富贵赢面较大,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起码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我觉得你这样做就把脸给撕破了,李富贵现在说到底是朕的臣子,我让位于他是给他恩赐,他自然心甘情愿的报答我们,如果你以结交外邦来要挟于他,就算现在他给了我们一些好处但是将来的报复就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了,难道将来我们满人还真的能敌的过汉人不成?”
在奕欣看来用最后的恩惠笼络李富贵无疑是非常愚蠢的想法,可是麒祥已经打定了主意,两个人的观点其实本来就是各有偏重,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结果争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得出个结论,最后麒祥还是拿出了皇帝的派头,“这件事孤意已决,各位爱卿不必再多言了。”随后几乎是半劝半赶把这些亲王郡王们请出了紫禁城。
奕欣出宫之后召集了自己的人马商议对策,会上他先长叹一声,“皇上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禅让,蒙古人虽然并不赞成,不过看起来也不可能站出来帮助我们阻止这件事,你们看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北京城里的旗人倒是有不少因为生计无着心存怨恨,可是他们实在没什么用处,现在北京城里唱戏的、说相声的恐怕有一半都是这样的旗人,您说能指望他们做什么,至于那些有家业的那就更不敢站出来了。”景寿很无奈的说道,“要是真的想重整河山恐怕还是得依靠关外的满人。”
奕欣点了点头,“关外的开发是我一手促成的,若是出去串联一番我相信还是能汇聚成一股力量的,只是这并不能让麒祥放弃他的打算,那样我们即便控制了关外还是丧失了大义名分。”
“这恐怕是没办法的了,富贵军乘火车可以直抵德州,然后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北京,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在北京作出什么事情他立刻就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京,那个时候北京的旗人必遭屠戮不说,关外也肯定保不住。”宝鋆觉得去动麒祥不是一个好主意。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那就请文祥到关外走一趟吧。”奕欣在这个时候还是最相信文祥的能力,没想到文祥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皇上把天下让给李富贵未必是件坏事。”文祥很平静的说道。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齐声惊叫。
“说到底我们满人不可能永远这样统治下去,更何况现在天下的大势已经非常明白了,就算我们在关外苟延残喘也撑不了多久,这个时代强者为尊没有地方让我们这些小国生存了,以前关外是蛮荒之地我们可以在那里积蓄力量,可是这些年开发关外王爷难道还不明白那里可以变得多么富饶,其实不要说关外草原,就是北方那极寒之地俄国人不也占了吗?浩罕那么远李富贵说打也就打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地方让我们躲了。”
文祥的见识一向让奕欣钦佩,“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王爷联合俄国应该说还是有一些机会的,但是您应该对现在的国际大势知道的很清楚,满人最后不可能独立建国,我们不是依附汉就是依附俄,说起来我们和汉人虽然有七八百年的恩怨,但是毕竟算是一个国家的人,可是那些俄国人对待其他民族是有了名的贪婪残忍,若是他们真的能够依靠那吐尔扈特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逃回来?他们现在垂涎关外的土地可以帮助我们,可是最终的目的是吞并满洲和蒙古,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俄国人打败了李富贵夺取了,千千万万的满人在俄国的压榨下生活,那时候我们才真的是国家民族甚至家族的罪人。”
这番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在奕欣集团中的人相对来说比较理智,愚忠的程度不深,文祥说的这番话既然有他的道理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思考,过了一会奕欣说道:“博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手中的牌并未打完,就此缴械我实在不甘心,麒祥他想传位给李富贵我也拦不住他,但是凭借东北我还是要和李富贵周旋一番的。”
文祥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经略关外,我打算帮助皇上把这次禅让办好,这样一张一弛会有更好的结果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