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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欣长叹一声,“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博川了,你们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关内的满人应该能受到优待,其实他们就算跟着出关也只能是累赘,幸好我们那些在关外的族人多少还有些血性。”

文祥走后,景寿轻轻的向奕欣问道:“王爷,这个文祥对我们的底细了解的太清楚了,您看是不是要……”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奕欣摇了摇头,“文祥忠直端正,他决不会出卖我们的,实际上他要是真的想要荣华富贵根本就不应该去投麒祥,而是直接到南京去,以他的才华再加上在满人中的威信李富贵绝对是求之不得。”

麒祥虽然担心文祥在耍什么鬼心眼,不过在这个时候像他这样一个重臣站出来赞成禅让还是让他很高兴的。第一次的禅让诏书麒祥谁都没有告诉,那是他和东方胜两个人闷着头凑出来的,说实话拿到朝堂上实在是不敢恭维,可是这第二份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清廷赞成禅让的以太傅李鸿藻和左督御史文祥为首,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立刻就弄出一份冠冕堂皇的东西出来,在这份诏书里首先是李富贵的血统一下子提高了好多,变成了大唐的后裔,南京街头随处可见的昆仑奴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另外诏书里大量的篇幅强调了明朝的正溯,满清也不再是夺取中原大统的外来者,而是看到关内流寇横行、民不聊生才不得不插手的好心邻居,满清在这两百多年来小心的看护着汉人的土地,现在圣人终于出世他们也终于可以卸下担子完璧归赵了,在列举了满清历代的功绩之后还给自己下了一个不辱使命的评语,这份东西让李富贵听的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有想到满清入关的历史还可以这样来解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旧交替

虽然李富贵再一次推辞了麒祥送到他面前的皇位,不过这两份诏书还是给天下极大的震动,一时之间南方各省劝进的折子如雪片般的涌向了南京,而北方所有的官员都在积极的准备后路。当年李富贵带头彻底切断了北京的漕粮之后北方绝大多数的官员已经把朝廷彻底丢到脑后了,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因此产生带着地盘投奔两江的打算,因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属于标准的老派官员,对他们来说去李富贵那里根本就找不到饭碗,所以对他们来说问题倒是变的简单了,太后和镇南王谁输谁赢和他们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对他们来说就是捞上一票然后走人。

因为是最后一锤子买卖所以这些家伙下起手来毫无顾忌,所以这两年朝廷除了直隶的银子收起来还算比较正常外,其他几个省份能到手的少得可怜,一开始慈禧也的确用强硬的手段来惩罚他们,可是这帮家伙一看查他们的钦差来了二话不说都是当天晚上就卷包逃走,周围地区的官员已经达成了默契,总是给这些逃跑的家伙足够的照顾,虽然钦差暴跳如雷,可是也无可奈何。最让朝廷无奈的是派去接任的官员也总是很快就被他周围的力量给拉下水,即便真有那么一两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也抵不过上下左右那无所不在的力量。

到了慈禧的后期对此已经毫无办法,所以麒祥的退位诏书一下这些蛀虫们立刻看到了离开的信号,那些聪明的纷纷携带着这段时间搜刮来的金银细软挂冠而走,当然还有些贪得无厌的恋栈不去,终于在最后的风暴中倒了大霉。

李富贵没有接受麒祥的禅让,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准备接受北方的领土,在前段时间加速兼并的时候,山东和河南就有不少地方就在那个时候投入了两江的怀抱,山东在捻军的影响下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改奉南京为主,而这次北方出现的动荡李富贵当然也不会放过,实际上对那些不告而别的官员朝廷已经不打算再派出继任者了,所以李富贵很自然的借口平息那些动荡的局势派出了一支支的部队北上,实际上这是李富贵最后一次大规模以实缺封赏他的手下了,北方的议会只是徒有其表,所以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产生自己的官员,对于那些处于混乱的地区当一切都平息下来以后接受南方派来的官员可以说是毫无争议,而且和那些贪婪成性的前任相比这些人清正廉洁、能力出众、待人和气,最重要的一点这些老爷免了他们接下来一年的赋税,至于以后的税收怎么交等到议会完全运转起来再说,在这样低的起点上李富贵派出来的人几乎个个都被视为青天大老爷。

那些派人接管的地区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可是其他的地方立刻跟着就乱了起来,在很早以前就开始有两江的老百姓过着天堂般生活的说法在各处传播,实际上事情并不是如他们说的那样美好,不过传言这个东西总是具有夸大的功能,而且这里面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实,所以那些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老百姓对于镇南王来统治他们是极度渴望的,现在看到附近有些州府抢先得到了这样的待遇,并且的确立刻就展现出了一幅新气象,反过头来再看看自己这里府县衙门仍然在恶狠狠的催粮催款,这心头的怒火就实在是压不住了。

对于这种暴乱的镇压是很轻松的,实际上那些暴民都将前来镇压他们的富贵军视为解放者,而侥幸没有死在暴乱中的老爷们现在必须应付对他们贪污的指控,实际上想要坐实他们的罪名并不困难,经过了一两年无法无天的生活他们当中的很多人甚至懒得在账面上做手脚,那些比较聪明的大多数已经逃走了。

这个时候巡回法庭开始高效的对这些蛀虫进行审判,这些家伙绝大部分必须在牢狱里度过他们的下半生,不过最近两江刑囚的方式有了一些改变,因为大部分罪犯的量刑都是用银子来衡量的,所以在可能的范围内囚犯可以使用自己最擅长的方法挣钱来缩短刑期,这些贪污犯很显然不适合去采石场,或者煤矿,他们当中毫无能力的一般说来城市保洁是他们的归宿,但是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大部分还是有一技之长的,最起码书法应该都还过得去,这样就意味着很多人可以在监狱里挥毫泼墨,对他们来说这样人道的刑囚倒是没有想到,虽然一般来说一天必须书写十二个小时以上,不过这毕竟比从事重体力劳动要舒服的多。

奕欣虽然不再真正的反对麒祥让位给李富贵,但是为了有时间串联各种力量,他还是拜托文祥想办法拖延一下禅让的进程,所以第三道诏书与前两道诏书之间间隔了两个多月。利用这段时间奕欣终于又联络上了俄国人,亚历山大二世对于奕欣的计划非常感兴趣,根据中国以往改朝换代的经验来看汉族的新兴政权一般都会先把加强关内的统治当作最重要的任务,而征服关外则往往在后几代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之后才会开始进行,这当然给俄国留下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在东北扶植一个满国出来那实在是太理想了,而且奕欣在蒙古人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这样不管是广阔的蒙古草原还是肥沃的东北都变成了中俄之间的缓冲,甚至总的来说还比较亲俄,即便是最后只能夺取这其中一半的领土也非常的惊人了。

俄国公使伊凡诺维奇并不像他们的沙皇那样乐观,在他看来李富贵的力量已经太强大了,在远东不管是扶植傀儡还是亲自和他对抗都非常危险,虽然不希望俄国在这件事情上陷的太深但是伊凡诺维奇还是同意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处理得当还是能为俄国带来很大的利益。

与此同时梵蒂冈也是一团慌乱的准备着庇护九世的中国之旅,在所有的外国人当中可能只有他们因为李富贵登基而兴奋得睡不着觉,中国的皇帝由教皇来加冕这让所有的教士感到无比的自豪,这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中国基督化的象征。唯一让他们感到担心的是教宗大人的身体,虽然庇护九世发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到李富贵加冕完成,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幸好自从苏伊士运河开通之后到亚洲的航行变的方便了许多,而且教廷还专门为庇护九世定做了一张按照陀螺仪的原理做出来的床,在这张床上不管风浪多大庇护九世都不会感到摇晃,但是上下的颠簸还是无法消除。

至于那个关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冠的无稽之谈并没有什么人提起,毕竟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实际上就这个问题庇护九世已经和李富贵谈妥了各种细节,为此教廷的特使还特别的带了一位中国助手回梵蒂冈,他在这段时间总是通过这个人和李富贵进行秘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