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大度的摆了摆手,“到山东以后和捻子们搞好关系,应当不会有多少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不过不管你是否整编,军纪都不能违反,宪兵现在不归我管,要是犯了事天王老子他们都敢抓,我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不过我想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富贵军的军纪定的虽然很严密,但是比起太平天国那一套还是松的多。”
“这一点大人只管放心,虽然这几年太平军中很多部队已经纪律败坏,不过我们镇守镇江的这一支还在保持十年前的作风。”
罗大刚的投诚让众人一八六二年的新年都多了许多喜气,李鸿章甚至摩拳擦掌的准备北上大干一场。经过一八六一年的战争太平天国明显的显出了暮气,清廷这边就算是最保守的人都认为最多五年发匪就会被剿灭,毕竟杨秀清在这一年连遭败绩,而石达开虽然在战场上仍然不落下风,可是他始终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打下来的地区,为了扭转这种不利局面李秀成和李世贤两兄弟已经在下边尝试不再贯彻太平天国的那一套军事化的下层管理方式,而是利用地主,保甲来控制大片的农村地区,虽然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是这实际上又走回了满清的老路,而且这些反动的地主阶级在内心里仍然终于满清,有不少人利用太平军给他们的权力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然后与湘军暗通款曲,这也让西部太平军的根基只能做到表面上的稳固。
当石达开得知镇江兵变的消息之后良久不语,他与罗大刚相交多年,现在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让石达开不胜唏嘘,不过在他心里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会发生这样大规模的叛变,杨秀清待人刻薄寡恩,虽然他处理政事的手段十分高明,但是在用人上则是极其失败,凡是能得罪的几乎都让他得罪光了,最近连他最信赖的心腹陈承熔也派人与石达开接触。石达开不知道这里面陈玉成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同时天国一脉,而且自己在道义上比杨秀清还要高上一筹,陈玉成愿意投到湖北来也不足为奇。
等到李秀成和李世贤兄弟赶到翼王府的时候石达开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叫你们兄弟前来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告诉你们罗大刚投了李富贵了。”石达开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秀成和李世贤闻言大惊,“罗大刚会向清妖投降?那镇江已经丢了?”
石达开摇了摇头,“镇江并没有丢,罗大刚是带着人叛逃的,听说他还和李富贵搞了降汉不降曹的那么个约法三章,具体的东西暂时还不知道。”
“李富贵要打南京了。”
“我也是这么想,你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李秀成想了一下,“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去支援南京,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我们上次向翼王提的事情不知道王爷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仍然认为不妥,让他们各耕其田,任由地主收租,我们再按照田亩去收税这和清妖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们现在实行的那一套老百姓都非常反对,无处不均匀或许可以做到,但是无人不饱暖实在是差得太远,种出来的粮食全部上交圣库根本做不到,我们的人下去收粮就跟抢劫没什么两样,这样下去不行啊。”李秀成已经决定跟石达开摊牌,经过天京事变之后他对上帝的信仰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给击碎,在湖北扎下根以后他明显的发现天朝田亩制度在实施的时候僵化呆板,很多地方就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所以能变通的他就尽量变通,可是现在革命形势如此严峻,他觉得已经不是修修补补就能完成的了,必须把天朝田亩制度完全废除,这样或许还能挽回日益失去得民心。石达开倒不是不知道天朝田亩制度的缺陷,他只是不知道废除了以后该如何去做,毕竟如果重回老路那他这么多年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爷,下决心吧,李富贵现在越来越强,可我们却停步不前,他打了南京以后很快就会来对付我们的。”李世贤也在旁边敲着边鼓。
湖北太平军的领导层在李富贵征日之后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久在军旅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次军事行动的难度,这是他们才发现富贵军几年没打仗战斗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上一层楼,而太平军则一直在走下坡路,所以这些人现在都有很沉重的危机感。石达开也知道李富贵大规模进攻的倒计时已经开始,“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先把我们占到的地方稳固下来,有田同耕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的想办法。”
罗大刚的叛变让所有站在清廷这边的人都认为南京的光复已经是指日可待了。就在全国上下正处在这样一种乐观主义情绪中的时候北京突然发生的事件就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一八六二年的壬戌事变的起因是慈安太后突然死了,而且据说死状非常可疑,流言到了两江之后已经变成了好几个版本,除了最普通的七窍流血之外,还有收殓的时候突然慈安太后的尸体变得柔软如棉和太后的鬼魂经常出现在午门的城楼上这两种说法比较流行。
李富贵在这个时候刚刚送走大仲马,听到这个消息后苦笑了一声,想起了大仲马对于东方神秘主义的推崇,“想当年我们下毒的威名可是远播海外,人家都称颂我们东方人是下毒的大师,可是到近代以后我们明显落后了,依靠经验主义发展起来就是慢,而人家已经是用近代化学理论来武装自己了,真是没想到慈禧太后还在使用潘金莲的手段,真是想不落后都不行啊,你们说说这不改革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