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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富贵的样子让罗大刚有些失望,但是罗大刚倒是给了李富贵一个不错的印象,他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宽度和厚度都让李富贵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实在太适合做一名猛将了,将为军中之胆,士兵跟着这样一员将领很自然的会生出一往无前的勇气。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不放一枪一弹就投降了,这让李富贵觉得十分有趣。

“说说南京吧,我现在是两江总督,说起来应该驻江宁的,可是你们这些天兵就是不肯把南京还给我,弄得我有家难归,听说秀全、秀清他们哥俩把南京装修的特别豪华,我还真是想见一见。”

罗大刚叹了一口气,现在在穷途末路之下回想起当年天国的奢华真是满嘴的苦涩,“当年的南京的确气度恢宏,不过现在想想真是大错特错,若是那个时候不把钱都花在大兴土木上,也不至于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李富贵看了一眼这几位降将,他们的神色都是一暗,“说起来各位在天国的地位不算太高,奢华的时候估计也没摊上多少好处,要是那个时候能分上十几个王娘现在老兄估计就没有这么冷静了。”

罗大刚觉得李富贵的想法十分的不堪,起码他自己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是不可否认那些王爷们的确非常享受那些待遇,即便是他很钦佩的石达开也从来没有对这些表示过反感,“罗大刚虽是粗人,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还是懂的,我看大人的生活就非常朴素。”就这一点来说当时满清的大员当中能做到艰苦朴素的还真的有几个,不过李富贵和他们有所不同,他之所以能够保持一个看起来比较简朴的生活方式主要还是因为他对当时的那些用来显现奢华的东西毫无兴趣,很难想象李富贵会介意鼻烟壶、扳指的做工,实际上他的马车就属于奢侈品,其工艺远超出一般的水平,不过并没有特别的装饰,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

“在天国里还能保持这样的头脑,不容易啊,我听说秀清现在变得神神道道的,你知道些什么吗?”对于杨秀清的变化李富贵知道一些,不过这里面的传闻有多种版本,他到很想听听这第一手的资料。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东王得到了一些神秘的指引,据说和旧约上的那些先知的经历很相似,好像东王正在寻找懂得巫术的大师来帮助他破解这些谜语,很多人都相信这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考验,只要通过了这次考验天国就会重新振作。”

“你不相信是不是?”

罗大刚摇了摇头,“我出身天地会,信天信地信祖宗,对上帝没有多少的感情,我看这次东王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个幌子。”

“我倒觉得秀清未必是故意这么做的,当然这里面必然要牵涉到很多心理学方面的问题,确实太复杂了,也不知道弗洛伊德出生了没有?”李富贵因为自己人格分裂对心理学一直比较感兴趣,可惜这个时代这方面的成果很少,“说起来秀清也算不容易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固然是因为我在放水,但是如果是秀全的话我就是成心想放水恐怕也做不到,秀清对天国的贡献还是非常大的,这几年也算是把所有的资源都用起来了,不过死胡同还是死胡同,人要是发现自己陷入绝境难免会胡思乱想。”李富贵对于杨秀清陷入到神秘主义的泥潭当中也是唏嘘不已,似乎搞邪教的最后多半都会走到这一步,在李富贵看来这就是吹牛的最高境界了。

“或许的确如此吧,我发现大人似乎并不憎恶太平军。”

“我干吗要憎恶你们,你真的相信外面传的那些我和太平天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谣言,其实我对太平天国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在我看来你们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实验,我只是想看看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究竟能绽放出多少火花罢了。”

李富贵冷漠的口气让几个降将心中一凉,那种俯视的态度的确让人不太舒服,“其实你们在那一边能走多远我基本上算得出来,不过到了我这里就不一样了,罗香主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潜能以前被压制的有多么的利害。”

“但愿如此,大人真的能放手用我们而不心存芥蒂吗?”不知为什么罗大刚总觉得和李富贵可以实话实说,这在天国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以他的性格就干脆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呢?罗香主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不过你可能会发现这里有它自己的规则,你是什么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比如说罗香主不希望接受整编,这当然可以,不过不接受整编的部队就没有制式的装备,并不是因为你出身于太平天国才受到这样的对待,希望你能够明白。”

对于这一点罗大刚早有心理准备,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客将什么没见过,“这我可以理解,我们也不是不愿意整编,只是队伍现在刚带过来,军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