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单凭几封信,又如何能慰的入骨相思?
“……对了,八月份的时候,夫人想要给小公子和小姐改名字,准备让小公子和小姐都姓杨,甚至,还想过让他们都改姓李,但是裴家那边不同意,衙门里,裴老爷子找了县令大人和柳主簿,后来柳主簿带了柳家小姐一起过来说,才最终作罢,而且,夫人也已经答应过了年就把小公子裴徽交给那裴老爷子,倒是小姐,裴老爷子同意她继续留在这边……”
李曦拿着火钳子,无意识地把弄着火炉中通红的炭火,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裴老爷子自然是不会放弃孙子的,至于改名换姓……更是有些胡闹。裴家在咱们晋原县里,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了,花奴也不想想,裴老爷子要是连这个都答应了,他这个县丞还怎么做下去?这等事情,想都不用想……”
“对了,以花奴的心智,不至于那么傻,估计她本来就没打算要留住裴徽吧,只是为了能把小囡囡留下吧……毕竟现在他们姐弟俩都还小,再过几年,等他们略大些,裴家总还是要把孙子孙女都追回去的,现在提起这件事,倒是可以好歹留下一个……”
嘴里念叨着分析着,李曦心里明白,花奴这是要为嫁给自己做准备了。
不管到那里去说道理,丈夫死了,妻子带着儿女生活,便是亲爷爷都没有权力把孙子给夺走,但若是这女人要改嫁他人,那么孩子的爷爷自然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把孩子们都要回去。而提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跟裴家达成一种心里上的默契,倒也算是个比较聪明的办法。
只是,花奴不是一再的说宁可自己守着孩子过也不会嫁给自己吗?怎么自己离开了几个月,她现在却又换了主意了?
现在想想,那个在晋原时曾被花奴引诱着喊自己阿爹的小女孩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
挥了挥手,似乎是要把那些邈远杂乱的思绪都挥走一般,李曦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静女,说说你自己吧?记得我离开蜀州的时候,你在花奴那边过得还可以,最近一段时间呢?可还好否?”
静女闻言点点头,两个人如同老朋友一样的闲话了半夜,倒是叫她真的开始放松下来了,“婢子还好,杨夫人和阿锦姑娘都待婢子很好,府中的其他人对婢子也还和善,就是经常到您府上那边去,武夫人对婢子也很亲热。”
李曦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他又指着武兰身上,道:“长安不比咱们蜀州晋原,来到这里,你要注意多加衣服,对了,回头打发庚新找了人来给你量量身子,赶在年前给你做几身棉衣裳穿,刚入冬的时候,府里做过棉衣,莲莲和妙妙那里也都是一人有好几身呢,估计也有没穿过的,只是她们年纪小,身量也小,怕是不合你身。”
静女闻言再次点点头。
却是此时,炉子里有一块炭火烧着烧着突然裂开了,一块炭裂开,顿时它上面那几块火炭没了支撑,便往下坍塌滚动,于是突然的就飞出几个火星子来,其中一个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静女的手背上,顿时疼得她“呀”了一声缩回了手。
李曦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拉过静女的手看了看,因为静女吃痛之后就立刻抖手,因此那火星子早已经被甩落,此时在她的手背上,也只是留下了一点红红的豆痕而已。
李曦伸手替她揉了揉,呵呵一笑,“吓了我一跳,只是给烫了一下,想来不碍事的,你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早在李曦一把抓过她的手时,静女的心已经猛然揪起,这会子吃李曦问话,他哈出的热气就在耳畔鼻端消散,便越发的让静女只能感觉到脸红心跳,却哪里还能顾得上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