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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打从心底里拒绝,那倒是不至于。毕竟她对李曦的感觉始终很好,此前有心要为亡夫守节还是另说,但是到了现在,她的心早就已经不属于任何人了,面对李曦这么一个既年轻有为又风度翩翩而且还特别温和可亲的人,静女自然是生不出什么反感的意思来。

但是只要一想到杨花花和阿锦的暗示,她就还是忍不住要有些害怕。

只是,当听到李曦说想要问问宅子里的事情的时候,她在悄悄地松了口气之余,却也不知怎的,心里还另一种怪怪的滋味。

似乎,是失落?

李曦推门出去,张罗起了给这屋子加火炉的事儿。

怯怯地站在屋子一角,她安静地看着李曦来回地指挥着人生炉子,渐渐地就觉得,那个过去在蜀州时的李曦,和那个在路上幻想了无数次的李曦,终于和眼下这个当了大官之后依然待自己很是温和的李曦联系起来了。

火炉烧起来了,不一会儿,这房间里就暖和了许多。

坦白说,突然从蜀中那种即便冬日也显得相对温润的地方来到长安这酷寒之地,静女还真是觉得有些冷,此时火炉在房间里升起来,看着李曦认真地拿着火钳子在那里拨弄木炭,她不知不觉的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莲莲已经给李曦冲好了一盏茶,弄好火炉之后手捧香茶的李曦,看去似乎格外悠闲而惬意,他信手指了指旁边一个座位,对静女说:“坐下呀,坐下吧,说说,我不在蜀州的这段日子,兰儿跟花奴她们,都忙活什么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

莲莲走时带好了房门,此时这房中似乎是一个独立起来的温暖小天地。

静女在旁边坐下来,李曦又冲她招手,“刚从南边来,你不冷啊?坐得离火炉近一些。”旋即又摇着头自嘲,“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花奴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一次见了我,那么不自然,倒好像我是个妖怪似的那么怕我!”

静女闻言第一次笑了笑,李曦要是不提花奴还好,提起杨花花来,她就又忍不住要想到临行前杨花花那番话——

“眼下是他一个人在长安,衣食住行都无人照理,而且,长安城内素来百花争妍,他又是个贪嘴犯馋的,这会子身边也不定收拢了几个陪着呢,你去了之后,若是他无事便罢,若他不安分,你就要帮我把那些女人从他身边踢开……”

自己只是一个被人拿了十万钱买去的下人罢了,李曦是自己主人的男人,他要怎样,自己哪能管的着?他便是身边有其他女人,自己又哪里能“踢”的开?

搬着胡椅往火炉旁靠了靠,几乎算是一个与李曦促膝而谈的位置,她低了头,想了想,才道:“回禀公子爷,家中一切都好,只是两位夫人都很想你……”

静女不是什么口才好的,不过即便只是说一些花奴和兰儿他们几时起床,起来之后都是做什么,早饭大约会吃些什么,茶余饭后会说些什么,每天又都会忙活一些什么,对于李曦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生意啊官场啊这些东西,杨钊自然可以解说的很清楚,但是自己家里几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却是不可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