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乘凉的时候,武兰固然是只趴在他怀里一声不吭,李曦也是蹙着眉头苦苦思索,两人便两个闷葫芦一般,默默地在后园里坐了半个时辰。
武兰见李曦没有这个兴致,便唤了人来把东西都收拾了,西瓜切开了不能放,便吩咐让她们自吃了,然后才陪着李曦往后院里走。
“洗个澡吧?奴觉得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她问。
李曦点点头,“洗澡好,洗澡好,那你洗吧!”
武兰闻言点点头,然后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是搁在平常时候,武兰这么一说,李曦肯定眉开眼笑的,光是给搓澡那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鸳鸯浴”。但是今天,他的心思显然是完全不在这个上头。
当下武兰也不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准备怎样应对很有可能在一个月后就会到来的巨大危机,只是自去安排了人烧水设浴。只是,等到什么都安排好了,她却发现李曦不见了,拉了人一问,一个小丫鬟说,恍惚里看见公子似乎是往前头去了。
武兰心里纳闷,反正是晚上,便府里也没什么人走动,她便干脆叫人挑了灯笼,一起到前头来,果然远远的就看见书房里亮着灯呢!
天气太热,便书房里也是窗户都四面敞开着,因此稍微走近些,便能看见李曦正光了膀子在书房里来回的转悠,再走近些,甚至能听见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
武兰摆摆手示意小丫鬟远远的退开等着,自己迈步过去。
正好李曦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她,顿时就摆手,“兰儿,来,你来执笔!”
武兰闻言心里纳闷,便进了书房,李曦拉过她来摁在那把他日常坐了练字的胡椅上,拿起笔来吸饱了墨水递给她,又取了一沓纸来放好,这才道:“我的字不好,见不得人,你来写,我说,你写。”
武兰心里纳闷,“相公,您要写什么?”
李曦想了想,自己托着下巴,嘴里再次念念有词,“是啊,叫什么呢?《我的万言书》,不行不行,太白了,丢人,丢人!那要么……《论事表》?不对不对,似乎表这个词没有点身份的人根本就不敢用啊!”
他这边念叨着,武兰的眉头却是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忍不住问:“相公,您要给圣上上奏折?”
“奏折?啊,对啊,奏折!”李曦回过神来答了一句,却是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武兰,道:“兰儿,我想到了,名字就干脆直白点,你写,快写,名字就叫《论土地兼并与藩镇权重之害》,写,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