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王的下场让人有些诧异,虽说是父子之情,但朝堂上的老狐狸这位皇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起王公然带兵打入皇宫已经是大逆不道之罪了,甚至开开口都有造反的嫌疑,可这样老皇帝都肯放过他,恐怕也不只是因为父子情深的关系吧!
说为人父者是顾念亲情不假,但想必圣上也是顾念着起王在西北二年的赫赫战功,多少是有点以功抵过的味道存在。虽然按律法起王犯的是杀头的大罪,可那些敏感的老狐狸哪会看不出还有其他的担忧,一但把起王就地正法的话,那谁又敢保护远在西北的镇守大军不会举事而来。
要知道在这短短的两年里,起王爷在西北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一但西北大营真有武将起事的话,那保不准那边受了起王两年庇护的百姓也会拥戴支持。
说到底,不管考虑的是亲情还是提防西北有变,这时都不能杀了起王正法。
事后,师杨两家分别得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赏赐,虽说赏的都是珍贵之物,但在这两个百年大家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摆设。至于杀进皇宫的功劳都是敷衍带过,顶多就是着户部和礼部好生嘉奖,再大手笔的抚恤一下战死的士兵而已。
出人意料,这事处理得可谓是轻描淡写!杨家和师家倒也不在意,只要立威的效果达到了,那点赏赐又算什么,自己打的可是皇帝的儿子,人家不给小鞋穿已经算万幸了。
老皇帝的态度很是明显,就是这事能小则小,最好小得闲言闲语都出不了京城!能站在金殿上的官员个个都是成精的老狐狸哪会不懂这点圣意。这闹得沸沸扬扬的惊天大案,只是次日朝堂上就仿佛遗忘般没人再提了,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内宫的天牢,几乎号称是全天下最晦气的地方,除了安静的诡异外!每天能看到的只有四面冰冷的墙和空荡荡的天空,吃的饭撑不死饿不着,没下人伺候,也没任何的消遣,在这样的空虚下除了发疯外不可能有其他的方式度过如此孤独的余生。
空荡荡的院落,没有声音,没有人与知交谈!在被抬起来的那一刻起,赵元窿感觉自己已经快疯了,下半辈子真要在这度过?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方慢慢的发疯,还不如当时被镇王一枪毙命来的痛快。
自古朝堂黑暗,皇家又必尝不是!躺在黑漆漆的房间,看着四周破旧的老墙,桌上连一盏油灯都没有,整个院落安静得仿佛是片坟墓一样,赵元窿混身动弹不得,双眼空洞只恨这时重伤在身连自刎之力都没有。
接下来的十多天内,宫里的太医怕他一进来就死在这他们要担个失职之罪,所以还是陆续有不受待见的倒霉蛋被派到这晦气的地方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料理着赵元窿身上的伤。
从他们的态度,他们的嗤之以鼻,他们的冷漠和蔑视!赵元窿明白自己的一生完了,虽然心里已经麻木也有了心理准备,可这样人情冷暖的巨大落差还是让他有种欲死的绝望。
伤好了,躺着和坐着又有什么区别。坐在那一物都没有的庭院之内和躺在漆黑肮脏的房里有什么区别,每天衣着破烂的的站在小小的院落内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赵元窿不敢去算到底过了几日,那种度日如年的折磨也让他没心思去想这些无谓之举。
每天,时间到了就吃饭,没有饱,没有饥饿的感觉,困了就睡,醒了无所事事!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让赵元窿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在这种没有边际的折磨之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疯了,疯了,只有疯了才能活在这样的日子里。赵元窿的神智渐渐不清,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幻觉,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语言和思考的能力也在退化。
所谓的门在他痊愈的那一刻已经被砖封死了,下边只留着比狗洞还小的一道缝隙将每日的饭菜递进来,那些送饭的人早就麻木了,每次来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完全的与世隔绝,没有看过一个生人,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这种永远的孤独寂寞也岂是常人所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