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英国公府出来之后,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萧挺,还有李敬业的那帮子狐朋狗友的得意!看着萧挺帮他们出了口气,让自己吃了瘪,那帮子杂碎怕不得乐疯了!
也正是因此,李弘他自己心里的这口气非但没出,反而还越发憋得难受了!在这个时候,眼看着早朝时候李敬业代萧挺把奏折往上一呈,顿时就是满朝震动,他还能不急?
“师傅……老师!学生我……我不能不急呀!”虽然在尽力的让自己说话的口气听上去心平气和一些,但李弘还是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搓着手转起了圈子,“您是不知道昨天那个情形,那萧挺等于是把这本奏折甩到了本太子的脸上,您说,我这……”
“他真甩了吗?”来济睁开眼睛看着他。李弘闻言身子一顿,当即有些语结,“是,他是不敢甩,但是当时他那神情,您要是看见了……”
“我看见了!”来济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李弘闻言大惊,“您看见了?您看见什么了?您怎么可能……”
“我看见了那萧挺只是一番做作,顿时就逼得咱们太子殿下进退失据,一派张惶!”来济狠狠地拍着桌子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弘闻言神情一滞,想要发火,又觉得来济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当下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颓然叹息,“老师,那依您看,萧挺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句话还像个问题!”来济端起茶盏来淡淡地抿了一口,放下才淡淡地道:“据老夫看,萧挺的那本奏折原也不过是胡闹罢了!什么辟出长安城西南九坊之地,建设整个大唐最大的手工业和商业物流中心……你听听,这词儿咱们都没听过!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李弘闻言不由点头,心下觉得老师说的有道理,本来嘛,那份奏折他还是第一个看到的,当时除了吃惊和气愤之外,他也觉得那奏折里满篇都是些胡乱跑马不着调的话,一看这写奏折的人就是个不老成的,至多不过就是心血来潮的一点子狂想梦呓罢了,而且这梦做得还有点不是地方!但凡有些朝廷履历的,哪里能说出那些屁话来!
这个时侯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自己太过激动了,一看那奏折上那些新鲜话儿,就觉得萧挺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似的,再加上当时那个情形,便顿时的有些失了心神。其实老师说的对,他萧挺毕竟只是个小小读书郎罢了,除了凑巧蒙对了几回,借机攀上了母后那个高枝儿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出了奇的能为?
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就舒坦了不少,颇有些阿q先生精神胜利法的意思,当下便亲密地在来济身旁的胡床上坐了,又问:“那么,据老师看,咱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用得着怎么办吗?那萧挺不是在奏折上说,他只是要辟出东南角那九坊空地罢了,反正那九坊之地咱们都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空在那里,除了稀稀落落的有几处别业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只是在种些庄稼,就给了他折腾,也不值什么,再说了,他那奏折上说得明白,一不让朝廷拿钱,二不问朝廷要役,所以,咱们就暂且按兵不动,给他来个静观其变,且看皇后娘娘怎么处落,然后再定主意也不迟!”
李弘闻言不由点头,心想这倒是个老成谋国的法子,老师不愧是在中枢里呆了那么些年的,人虽然迂腐顽固了些,这主意想出来,却倒也是稳妥的紧。
当下他不由得附和道:“老师此言甚善,只是,学生这两天可是接连的在那萧挺面前碰了两次壁,心中这口怒气……”
“殿下……”来济瞥了李弘一眼,“为人君者,怎能争一时意气!再说了,咱们现在对萧挺的这份折子还都有些摸不清头脑,搞不明白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所以呀,别急,且等等看再说,实在不行了,咱们再另作计较!再说了,您可是当朝太子啊,将来这大唐天下都是您的,如果真是像那萧挺在奏折里说的,等他这个什么中心建起来,一年的税赋就能抵得了时下咱们大唐一年税赋的一半,那这份钱将来也就是您的呀!他为您赚钱,您急个什么?又气个什么?”
李弘闻言虽然低头受教,心中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而且,经来济老师这句话一提醒,他顿时想起方才老师来之前周昌的话,据他说,萧挺这是要抓财权?
这可不得不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