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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平淡,但是话中的恨意、怒意,却是喷薄欲出!

显然心中已经是怒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更是无力到了极点,才有会这样的表现。

黄文冠沉默不语,腰弯的更低了一些:“学生无能,请老师责罚。”

“呵呵,责罚你做什么!”不愧是久居高位之人,中年男子很快便把心里的恨意给掩盖下去,脸上重又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淡然:“这次是为师我估算错误,没料到那连子宁这般沉得住气,背后的手段却也是如此的狠辣。看来,当真是低估此人了,我观他历次行事,强横霸道,从来不肯吃亏,再加上又是一个赳赳武夫,心里便存了轻视之意,以为让这些秀才激他一激,他定然按捺不住,说不得便用兵镇压,到时候若是死上两三个人,嘿嘿,那咱们就可以大做文章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文秀,这事儿,不怪你,怪为师的。”

他坦然承认错误,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他决策失误而鄙夷,反而是给人一种落落大气的感觉。错就是错了,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文冠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觉得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有讽刺老师的意思,便只好是闭嘴。

沉寂一会儿,才开口道:“那,老师,现在咱们应该如何办才好?”

“等!”中年男子只吐出了一个字:“前一段时间,你负责串联,许多命令都是从你这里出去,以那连子宁的本事,想必已经是怀疑到你了,所以这段时日,不要轻举妄动,只是等着看!你也是朝廷命官,他不能拿你怎样。”

黄文冠迟疑片刻,犹豫道:“那,学生便什么都不做么?那六县的秀才们,便如此闭目等死?”

言语之间,已经是带上了一分愤愤。

中年男子面色丝毫不变,声音却是冷酷无比:“还能如何?自然是闭目等死,他们的生死,又和咱们有何区别?”

黄文冠浑身一颤,脖子一梗:“若真是若此,学生不敢从命!此事因我而起,这些秀才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学生岂能看着他们就此身死?”

静室中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中年男子死死的盯着黄文冠,似乎要把他上下看个通透。周围安静的像是死地一般,黄文冠弯着腰,低着头,只觉得在老师的逼视下,自己连大气都喘不上来,心里只是恐惧,似乎一把利剑高悬在头顶一般,随时都可能陡然落下。黄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滴落下来。

那中年男子忽然轻轻一笑。

只是一笑,房间里面那压抑的气氛便是立刻消失了,黄文冠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你呀,你呀!”中年男子指着黄文冠,摇头叹道:“这么多年了,这个耿直的性子,这执拗的毛病,还是没改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