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爷做仇钺幕僚多年,边军中大小将官他都是门清,也早是熟人了。此刻有心在年甘霖和谢自然面前炫耀自己在宁夏城中的根基,更是打点起精神,同众人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以挑衅的目光看谢自然和年甘霖一眼。
可惜,二人只顾着说话,也懒得理睬一个小小的秀才,让高克表错了情。
听到谢自然问,年甘霖面容一整,正要说话,突然回头看了苏木一眼。
谢自然道:“老师,谢逊是学生的亲戚,信得过。”
年甘霖这才低声道:“你知道什么,其实,当初仇帅请我到军中参赞军事的时候,我还不愿意。想我年甘霖也是一个举人,又是县学教授,堂堂读书种子,怎么可能来如幕到军中,没的叫士林同道笑话。不过,看完仇将军的信,为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即辞了官职北上宁夏,其中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
谢自然一呆:“敢问是何道理?”
“君服,你我本有师生之情,将来还很有可能是一家人。对于你,我是非常满意的,也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想起自己的女儿,年甘霖面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女儿对谢自然这个自己的得意学生情有独钟一事,年甘霖自然清楚。而且,他也听人说,谢自然曾对人言,正准备选一个良辰吉日,请媒人上门提亲。
对于这一天,年老夫子是等待已久的。
可惜,谢自然风声是放出来了,却没有什么动静。
年甘霖转念一想,自己此次北上,干系甚大,未来的宁夏估计会乱上一阵,确实不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也就不怎么着急。
这段时间之中,谢自然又偷偷地和女儿约会过两次,年甘霖只装着没看到,反正大家迟早都是一家人,又何必为此弄得不愉快?
“不过,这事关系实在太大,也不方便同你明说。如果没猜错,今夜必有大事发生,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又是大帅看重之人,自然要来这里。先前见不到你的人,仇帅已然恼怒了。如此重要关口,你若不在,岂不给人一种没有担待的坏印象。”
谢自然听完年甘霖的话,又是一呆:“老师,你以前可从来没同学生说过这话,今天晚上又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今夜有大事发生,谢自然早就听苏木说过了。
如今,听到年先生说出同样的话来,心中震骇:老先生……不,仇钺怎么知道今天晚上安化王要作乱。如果那样,他该早些派兵过来镇压,怎么……还来王府赴宴?
难道仇钺和安化王勾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