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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厂公

折腾了几乎一整天,顺天府被读书人围攻的事件总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出了这等大事,想不引起各方人等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中,司礼监。

当今的弘治皇帝在看到前朝厂卫的祸害之后,信任文臣,对太监和锦衣卫特务颇多掣肘。因此,司礼监的批红大权也被收了上去,沦落为一个彻底的秘书机构。不像嘉靖朝以后,司礼监拥有对朝政的最终决策权,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的权力甚至比内阁阁臣还要大上三分。

弘治末年,西苑还在修建当中,皇城中的内阁、六部还没有分流过去。这么多中央部堂挤在一起,几个衙门的地盘都显得狭窄拥蔽。

司礼监大权力旁落,显得有些寒酸,不过是一间两进的小院子。

此刻,太阳还高挂中天,皇城中为了安全需要,不许种植高大乔木,被烈日晒了一天,立即如蒸笼一样,热得难受。

尤其是这种平房,只要在里面呆上片刻,汗水就遏制不住地沁出去。

虽然热,可里面的太监们还是保持着基本的仪态,别说扇扇子,就算是走起路来也是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正在屋中办公的司礼监首席秉笔,东缉事厂厂公徐灿。

在彻底沦落成一个秘书机构以后,司礼监基本变成一个空架子,无论是管事牌子还是秉笔们,同宫中其他的管事太监们也没有任何区别。惟独东厂手上还有一批得力能员,苦苦支撑着内侍们的体面。

又因为当今的掌印太监侯公公年时已经高,已经有一阵子没过来了。而徐灿直接掌握着东厂这个强力机关,又年富力强,自然成了司礼监的主心骨和话事人。

同刘瑾的钩腰驼背、满脸谄媚、一看就是小人不同,徐公公可是正经的内书堂出身,道德文章不让翰林院的学士们,为人又长得儒雅英俊,活脱脱一枝花儿。

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皮肤白皙润泽,此刻正直挺着身体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着手上一份卷宗。

徐灿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个时辰了,却依旧挺拔如松树一般,秀眉凤眼的脸上却不带半点汗珠。

在旁边侍候着的两太监却早已经热面红耳赤,头上的汗水顺着鼻尖和下巴不住地滴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