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畅一笑:“某在斯。”
“呃……啊?”
那人手一抖,衣裳险些落在地上,然后讶然看着叶畅。
却见叶畅戏谑地望着他,眼光还偶尔往下瞄,似乎带着些瞧不起的嘲意,那人终于尴尬了。
他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罩起,然后向叶畅拱手长揖:“十一郎莫怪,某不知……向来便闻十一郎大名,但缘浅未曾见过,早晓得十一郎年轻,却不曾想年轻得这个模样!”
这是真心话,他心中的叶畅,就算年青,也是少年老成的那种,象是王维年轻时一般,可是叶畅这样不动声色为他端水递毛巾的,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某却认出你了……醉成这般模样,除了李太白之外,再无他人。”叶畅哈哈笑道:“青莲居士不在长安城富贵乡中,怎么跑到我这穷乡僻壤里来了?”
“果然,某料想不差,十一郎与某虽是未曾见面,却依然是挚友。”李白咂了咂嘴,不过想到自己刚对着叶畅袒裎相对,得意劲就没有了,有些苦恼的道:“只是某初次见面,便在十一郎面前失了礼……”
“俗礼凡节,岂为我辈而设?”叶畅道。
这一句话,显然直击李白内心,他喃喃回了一句,然后洒脱地笑道:“正是,我辈岂是世俗人,十一郎风标别致,某此次来见,果然没错——自然,十一郎这边的美酒,就更是没错了!”
这种个性诗人,他们的一些毛病,叶畅还是有容忍的雅量的。他笑着引李白出来,两人正式见礼,然后叶畅再次问道:“太白先生不在京中,怎么会来到修武?”
李白听得这话,叹息了一声。
声音中既有无奈,也有愤懑,叶畅一惊,这厮一向以爽快洒脱著称,却发出如此的叹息——莫非他被李隆基赐金放还的事情,提前发生了?
果然,李白接下来说的,正应证了叶畅的猜测。
李隆基在去年年底时去了温泉宫,李白未被携行,这让李白心中原就生出失落。而且这个时候,朝廷当中有议和亲,欲以宗室女为公主,许与事唐最恭谨的奉化王,李白恰恰听说叶畅在洛阳城与李颀高适等人议边之事,大感共鸣,于是便在翰林院等地大发牢骚。
结果李隆基回来后,却被人告到了李隆基那儿,李隆基倒是主宽,当时没有发作。过完年,寻了个由头,只说李白乃谪仙,非凡世之官,赐金放他还乡求访仙道。